之后,宋大夫醒了過來,體質(zhì)卻變得非常差,咳嗽和頭疼將會一直伴著他。
給他治療的醫(yī)生也無聲地嘆氣。
那時,我們心里便都有數(shù),宋大夫即便是活下來,身體也恢復不了了。
盡管宋大夫嚴厲拒絕,但我仍向部隊提了申請,照顧了宋大夫半個月。
只是每次與他見面時,他都會讓我戴好口罩手套,且保持距離。
我們部隊是在九月中旬撤離的,我是最晚走的那一批。
和宋大夫告別時,我和他重申了和你的婚事。
那年,你才十六歲,我跟他說,等你十八歲,我就會去湘省娶你。
回到部隊后,我一直和宋大夫保持通信。
對于怎么完成“任務(wù)”,我們之前也做了許多討論和假設(shè)。
宋大夫臨終前提過的‘藍眼淚’,是完成任務(wù)的前提。
我們,要先找到‘藍眼淚’,才有完成任務(wù)的可能。
可是,他年紀太大,而我,資歷太淺。
這件事,又只能暗地里進行,無法借助別人的力量。
所以我們所要做的第一步,是提升現(xiàn)有能力。
宋大夫說,我的身高體型在部隊不占優(yōu)勢,如果按正常途徑發(fā)展,根本沒有什么機會,他建議我學技術(shù),另辟蹊徑。
于是我努力學習,在多方衡量之下,于75年年底考進了通訊連,當了一名通訊兵。
76年,我當上了班長。
借助通訊連的便捷條件,我不遺余力地打探著“藍眼淚”相關(guān)的消息。
只是,一直沒有進展。
77年開始,我就沒有收到過宋大夫的來信。
我心里清楚……他大概已經(jīng)不在了。
我很難過。
不僅因為他曾在最危急的時候把生的希望留給了我。
更因為,在這項‘任務(wù)’中,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且唯一的戰(zhàn)友。
以后的路……我將孤獨地走下去。”
講到這里時,路長青哽咽了……
宋凝沉默地坐在旁,沒有出聲打擾。
等緩過了這一陣兒,路長青才又接著講下去……
“宋大夫說過,你的生日是在六月。
1977年的6月,你就滿十八了。
我原本準備,在77年年底就去湘省娶你。
可就在那年六月,通訊連要選拔幾名優(yōu)秀學員去總軍區(qū)進修,為期半年。
我原本……資歷是不夠的,機緣巧合下,我最后爭取到了一個名額。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我決定,等我進修回來……就去湘省。
但是在京市進修期間,我得到了一個消息。
在我國與安南的邊境線上,將會進行一次大規(guī)模通訊方面的軍事演習。
我不想錯過這次演習。
進修結(jié)束后已是78年1月,我一回蓉城,就向組織提出想?yún)⒓舆吘尘€上的通訊演習。
過程……有些曲折,我就不細說了。
總之,我又一次爭取到了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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