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
一只吊睛白額老虎,正以靠近獵物得方式潛行。
輕手輕腳地靠近那大石上睡著的小娃。
說時遲那時快,這虎弓起腰猛地?fù)湎蛩?
卻見這小娃,不避不閃。
隨手一掌打在虎臉上。
“小白莫吵我睡覺!”
被打得虎見偷襲不成,乖乖地躺在她身邊,一同睡了過去。
“清清,醒醒,別睡了,師傅叫你過去?!?
不多時。
大師兄晃著在大石上打坐睡著的小師妹。
被晃得小師妹翻了個身,揮揮手,
“哪里來的蒼蠅,別吵我睡覺了?!?
大師兄無奈,后退兩步,雙手做喇叭狀。
“開飯啦,開飯啦,今天有紅燒肉吃!”
睡得正香得小師妹,一個鯉魚打挺。
“吃飯啦!”
大師兄笑著扶穩(wěn),迷迷糊糊從石頭上跳下來的小師妹。
“不這么說,你還會醒啊,還沒石頭高就別去這么高的地方睡覺了?!?
“啊?還沒開飯啊,那我再睡會?!?
“先別睡了,師傅找你。”
小清玄揉著惺忪睡眼,被大師兄半扶半牽著往三清殿去。
青石階上的青苔沾了晨露,滑得很。
她半瞇著眼一蹦一跳得走過。
“小白呢?”
忽然停腳,扭頭往身后瞅。
方才被她一掌拍懵的白虎,此刻早變回巴掌大的白貓模樣,正蜷在大師兄肩頭打盹。
聽見問話,懶洋洋甩了甩尾巴尖。
這小祖宗總算想起我了,方才被虎撲都沒動,幾口紅燒肉倒能讓她蹦三尺高。
小團(tuán)子咯咯笑起來,伸手撓了撓小白的下巴。
“小白不氣,等我去廚房給你順肉干?!?
大師兄無奈搖頭,這師妹自小就與山中精怪親厚。
三歲時抱著剛睜眼的小狐貍靈風(fēng)睡了整夜,四歲敢騎在玄鳥青羽背上繞山飛,如今連后山那只修行百年的白虎都被她馴得服服帖帖。
也不知道師傅為何,早早就讓她下山。
三清殿里香煙裊裊,玄松道長正靜心打坐。
聽見門口得動靜,就坐在蒲團(tuán)上揮揮手。
“清清,過來。”
小團(tuán)子噠噠跑到蒲團(tuán)前跪下,仰著小臉看師傅。
“師傅,您找我?”
道長的白胡子垂到胸前,平日瞧著不茍笑。
可看向她時,十分溫和。
道長摸了摸她的頭,指尖薄繭觸到小團(tuán)子柔軟得發(fā)絲。
心下都柔軟了幾分。
“你今年已五歲了,該去尋你的親生父母了?!?
清玄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
“父母?師傅不就是我得爹爹嗎?”
道長啞然失笑:“師傅確實(shí)待你如親女,可你生身父母另有其人啊?!?
“那生身父母會給清清買肉吃嗎?”
她從靈風(fēng)嘴里聽過不少山下的故事,知道親生父母很多都疼愛家中孩子。
這老道終于舍得放小團(tuán)子下山了,再待下去,后山的兔子都要被她算姻緣算得不敢談戀愛了。
狐貍靈風(fēng)不知何時溜了進(jìn)來,蹲在供桌邊,舔著爪子上的長毛。
小清玄嘟嘟嘴,這次沒駁回靈風(fēng)的嘀咕,只定定望著師傅。
道長閉目掐決。
“去山下城里找沈家?!?
道長的聲音沉了沉,“沈振天與林婉蓉,便是你的生身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