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在姜燃星耳朵里只有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呵,傅沉淵,最近你是怎么了,總是說一些胡話,”姜燃星沒好氣地應(yīng)著聲音,“上次你和我說復(fù)婚,現(xiàn)在都能說要和我去國外了,下一步是什么,我要不要跟你和和美美地一起同游全球?”雖然沒明說,傅沉淵也感覺臉上被打了一樣。
她明顯是在說他在妄想。
可傅沉淵自己知道,他是真的想陪在她身邊度過一些平凡的日子。
溫馨的、平常的、他們兩個能在一起度過的朝朝暮暮早已經(jīng)成為了遙不可及的妄想,窮盡全力都無法挽回。
“燃星,如果我拿我所有的東西和你換一個機(jī)會,你會愿意嗎?”傅沉淵幽幽而道。
姜燃星笑了下:“拿什么,難道你要拿傅氏集團(tuán)跟我換嗎,這樣的巨大財富,也許我還能考慮一下吧?!?
只當(dāng)是玩笑話,姜燃星根本沒有當(dāng)回事,她對傅沉淵的說辭一向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傅氏集團(tuán)不是我一個人的?!?
瞧,男人到了真觸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比誰跑的都快,真會為自己找借口。
“早知道你這么說——”
“但我手上的股份和權(quán)力都可以給你,”傅沉淵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地看著她,“只要我有的,都會是你的,我只想換一個機(jī)會,讓我留在你身邊。”
傅沉淵牽過姜燃星的手,放在手心里捂熱。
“最近我經(jīng)常做夢,夢到在某一天早上起來之后,你已經(jīng)走了,走到了一個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無論我多想找你,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你徹底不要我了。”
傅沉淵說著,心像是被懸到了空中,完全沒有支點,不能落地,被冷風(fēng)反復(fù)吹拂刺傷著,直到所有血液凍結(jié),不再跳動。
他產(chǎn)生這個恐懼正是因為傅家的動蕩。
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他不害怕這個,風(fēng)雨停了之后呢,總有天晴了的那一天。
狂風(fēng)暴雨下,他尚可以用給姜燃星庇護(hù)的名義站在她身邊。
可一切歸于平靜之后呢,他沒有什么理由再能把她留下了。
這種明知道即將失去,卻萬分不想放手的患得患失的恐懼慢慢蠶食著他的心。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他父母出事之前的那個夜晚。
幼小的傅沉淵站在老宅窗戶邊看著外面的傾盆大雨,心里充斥著不安感。
小少年十指交錯糾纏著,不安得引來了老管家的注意。
“孫少爺,您站在這里干什么呢,下大雨了,窗戶邊涼,還是離遠(yuǎn)些吧?!崩瞎芗覄裾f道。
小少年揚(yáng)起頭問:“我爸爸媽媽出去好幾天了,今天下雨,他們還沒有回來呢,會不會出什么事情啊,我很害怕?!?
那是小少年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說害怕。
“不會的,他們是不會離開您的,您放心好了?!?
老管家讓小少年不要害怕,還說有他的掛念,被惦念的人遲早都會回來的。
天不遂人愿,事實告訴他,這些話也只是安慰。
恐懼變成了現(xiàn)實,那場難得一見的大雨過后,他最親最愛的父母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不會對他張開溫暖的懷抱叫著他的名字了。
年幼的他被帶到了一個冰冷的房間里,兩張冰冷的鐵床,兩塊慘白的長布,毫無生氣的周圍空氣,安靜得像是全世界拋棄了的一方空間。
他們說,這是他的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