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溫建國猛地一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追問:“你說誰?王桂香?這名字……是怎么寫的?”
孫院長在那頭直接道:“就是‘王八’的王,‘桂花’的桂,‘香氣’的香,再普通不過的名字?!?
溫建國腦子“嗡”的一聲,這不是家里保姆的名字嗎?
難道是同名同姓?世上有這么巧的事?
不怪他這么懷疑,實(shí)在是同名太多了,于是又追問:“那這個王桂香的檔案里,她男人叫什么?記錄上有沒有寫住址?”
“她男人叫馬大力?!睂O院長頓了頓,又補(bǔ)充道,“不過我們記錄上面都是二十多年前的記錄了,地址估計(jì)早不是現(xiàn)在的住處了,參考價值未必大?!?
馬大力?溫建國心里“咯噔”一下,桂香的男人好早就死了,他也記不清他的具體名字,只模糊記得姓馬!
他喉結(jié)動了動,深吸一口氣:“沒事,你把地址說給我,我記下來?!?
孫院長報(bào)出地址時,溫建國拿過桌上的紙筆,指尖都有些發(fā)顫,一筆一畫記下來。
他記完,電話那邊又道:“筆跡鑒定今天才剛做完,你要是想看記錄單,得等他們郵寄過來,大概三四天才能到?!?
溫建國對著那張寫著地址和名字的紙,沉默了幾秒,現(xiàn)在這些信息已經(jīng)夠他心里打鼓了,倒也不必急著等那張記錄單。
“好,回頭到了我再找你?!彼彽?。
孫院長又笑道:“對了,這次的費(fèi)用可不低,都是我給你墊付的,你回頭可不要賴賬啊?!?
“你放心,我肯定記著?!睖亟▏χ?,又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之后,他立馬打電話到基建營房部門,這里記錄著家屬院所有人口的檔案,讓他們馬上查王桂香的檔案,是不是和孫院長說的對得上。
那邊沒多久就給他回了電話,“司令,登記上沒有她男人的名字,地址也和你剛才說的對不上?!?
溫建國深吸了一口氣,果然,他們搬家了,看來還得他回家親自問。
掛完電話后,他靠在椅背上,只覺得腦袋又空又沉,最近涌進(jìn)來的信息太多,像一團(tuán)亂麻纏得他難受。
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梳理起線索——
要是醫(yī)院的王桂香就是他們家里的王桂香,那這事就沒那么簡單了,這分明是她有預(yù)謀偷換孩子!
溫建國臉色白了白,他之前只覺得明月不是他們家的孩子,但現(xiàn)在他覺得明月不只是他們的孩子,甚至就是王桂香的孩子。
所以這些年,她對明月總是格外上心,比他跟慧英對孩子還親……
想到這兒,溫建國身子微微發(fā)顫,下意識地在腦子里比對溫明月和王桂香的模樣,女孩長相大多隨父親,所以溫明月的眉眼間倒真沒多少王桂香的影子,也難怪他們二十多年都沒察覺異樣。
那時候趙慧英剛生完孩子,身子弱得很,連母乳都不夠,王桂香來得正好,又會照顧孩子又會做家務(wù)還能給孩子喂母乳,他們只當(dāng)是遇到了救急的好人,壓根沒想著去核實(shí)她女兒是否真的夭折了。
可現(xiàn)在想來,哪是什么夭折?
她的女兒被他們當(dāng)親閨女一樣疼了二十年!而他們的親生女兒不敢說百分百,至少百分之六七十就是賣到偏遠(yuǎn)在地去的何曉蔓……
一想到自己和趙慧英像傻子一樣被王桂香蒙在鼓里這么多年,溫建國就氣得心口發(fā)疼,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回家,把那張記著地址和名字的紙拍在她面前問個清楚。
可他又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因?yàn)檫@一切他沒有實(shí)打?qū)嵉淖C據(jù),萬一王桂香咬死不認(rèn),甚至反咬一口說醫(yī)院抱錯了,或者找其他借口,他反而會陷入被動。
溫建國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快到-->>下班時間了,索性提前走,回家屬院確定這個王桂香!
進(jìn)了家屬院的大門,沒走幾步,就看見江星珩和江星辭兄弟倆跟一群孩子在道上瘋跑,一群孩子跑得滿頭大汗的,衣服都濕了大半。
溫建國推著自行車,看著這倆孩子蹦蹦跳跳的模樣,心里那股因王桂香而起的煩躁竟淡了些,這倆孩子,很可能就是他的親外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