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他在一處背風的冰壁下,發(fā)現(xiàn)了一小片奇特的區(qū)域。
那里似乎曾有過一場小型的雪崩,積雪將幾塊巖石和一小片地面徹底掩埋,壓實,形成了一個近乎密閉的冰殼。
在他的神識感知中,這片冰殼之下,除了幾塊石頭,幾乎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死寂得可怕。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死寂中心,他隱約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與周圍凍土融為一體的土行靈氣波動。
那波動并非來自活物,更像是一種.........殘存的、凝固的“印記”。
他心中一動,小心翼翼地用靈力化開表層的堅冰,挖開積雪,終于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那是幾塊灰白色的巖石,其中一塊巖石的凹陷處,積著一點早已凍結(jié)成冰的渾濁水漬。
而在水漬旁邊,緊貼著巖石表面的,是一小撮同樣被凍得硬邦邦的、顏色暗沉的.......泥土。
這撮泥土看起來毫無特別,甚至因為常年冰凍,失去了土壤應(yīng)有的疏松結(jié)構(gòu),顯得板結(jié),僵硬,毫無生機。
但肖凌的目光,卻死死盯住了這撮泥土。
在他的感知里,那微弱的土行靈氣波動,正是從這撮看似死寂的泥土中散發(fā)出來的!
它并非活物,卻殘存著大地最本源的、承載生命的基礎(chǔ)氣息。
它被冰雪封印,陷入漫長近乎永恒的“死寂”,但它.......依然是“土”,是萬物生長之基。
“枯木.......非木........承載生機之基,亦可陷入死寂,亦可等待新生.......”肖凌喃喃自語,眼中驟然爆發(fā)出明亮的光芒。
他明白了!
他要尋找的,不是一株瀕死的植物,而是一個陷入“死寂”狀態(tài)的,能夠承載生機的“基礎(chǔ)”或“環(huán)境”!
這撮被冰封的泥土,完美地符合了這個條件——
它本身是生機的基礎(chǔ),此刻卻處于極致的死寂之中。
肖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盤膝坐在冰殼旁。
他閉上雙眼,將手掌輕輕覆蓋在那撮凍土之上。
不再像之前那樣強行注入磅礴的乙木靈氣,而是運轉(zhuǎn)《萬物生》。
將自身的神識與靈力,調(diào)整到一種極其溫和,緩慢,仿佛初春細雨,潤物無聲的頻率。
他不再試圖“治療”或“催生”,而是嘗試去“溝通”,去“喚醒”。
精純的乙木靈氣,帶著他對生命法則的領(lǐng)悟,絲絲縷縷,如同最纖細的根須,探入那板結(jié),冰冷的凍土之中。
他的神識也緊隨其后,感受著那凍土內(nèi)部緊密到極致的結(jié)構(gòu),那仿佛萬年不變的冰冷與死寂。
時間一點點過去,肖凌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種極致細微的控制,對心神的消耗極大。
那撮凍土依舊毫無變化,死氣沉沉。
但他沒有放棄,心神完全沉浸其中,一遍又一遍地,用那溫和的生機之意,去觸碰,去浸潤。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肖凌感覺自己的靈力即將耗盡,心神也開始疲憊恍惚之時——
“嗡........”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嗡鳴,在他感知中響起。
那撮死寂的凍土,內(nèi)部某個極其微小的點,似乎輕輕顫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股微弱到極致,卻真實不虛的暖意,從那顫動之點散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