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丹癡長老

化龍池修煉結(jié)束，韓飛破關(guān)而出，修為赫然已至煉氣八層！消息傳出，再次引起一片嘩然。原本還對決賽抱有懸念的弟子，此刻大多已傾向于韓飛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畢竟他煉氣七層時便能戰(zhàn)勝蘇慕雪、龐山，如今修為大進，其實力增長可想而知。

決賽被安排在三日之后，給予雙方充分的準備時間。

韓飛并未沉浸在突破的喜悅中，也未急于演練法術(shù)。他深知，與肖鋒的最終對決，不僅僅是靈力和法術(shù)的比拼，更是意志、心境與底蘊的較量。他需要讓自己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完美的巔峰。

這一日，他信步走入內(nèi)門核心區(qū)域的藏書閣。此地與外門藏書閣截然不同，并非對所有弟子開放，需消耗貢獻點或擁有特定權(quán)限方可進入。閣樓古樸，隱于一片蒼翠竹林之后，散發(fā)著寧靜而悠遠的氣息。

韓飛憑借小比四強的身份令牌，得以入內(nèi)。閣內(nèi)空間遠比外面看起來廣闊，運用了空間拓展陣法。一排排紫檀木書架高聳直至穹頂，上面擺放的并非尋常玉簡，而是一枚枚靈光內(nèi)斂，或以獸皮、金石承載的古籍、秘典?？諝庵袕浡哪闩c靈韻，令人心神寧靜。

他并未直接去尋找功法或法術(shù)，而是漫步于書架之間，感受著這份沉淀了無數(shù)歲月的智慧氣息。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記載著奇聞異志、上古秘辛、乃至丹道、陣道雜論的古老卷軸，心中若有所悟。修行，并非一味勇猛精進，有時也需要這般靜心沉淀，開闊眼界。

行至一處較為偏僻，專門陳列丹道典籍的區(qū)域，韓飛停下了腳步。這里的典籍大多蒙著一層薄灰，顯然少有人問津。畢竟，專精丹道的弟子大多時間都在丹堂或自己的丹房鉆研，鮮少來此。

他的目光被書架角落，一個蜷縮著的身影吸引。

那是一位須發(fā)皆白，不修邊幅的老者。他身上的灰色道袍沾滿了各種顏色的藥漬，甚至有幾個被火焰灼燒出的破洞。他并未翻閱典籍，而是直接坐在地上，面前攤開一張不知何種獸皮制成的古老丹方，一手抓著一把靈草塞在嘴里咀嚼，另一只手則沾著口水，在丹方旁邊的空地上寫寫畫畫，口中還念念有詞，狀若瘋癲。

“不對…不對…赤陽花性烈，與寒玉髓相沖，為何古籍記載二者可同爐？定是缺了中和之物…或是火候有變？呸！這寒玉髓年份不足，味道不對…”他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自語，眉頭緊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韓飛的到來毫無所覺。

韓飛心中一動，并未打擾，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那張古老的獸皮丹方和老者旁邊的演算過程上。那丹方記載的是一種名為“冰火淬元丹”的二階丹藥，藥性極其霸道，用于淬煉靈力，但煉制難度極高，成功率極低，早已失傳大半。

老者在地上演算的，正是如何平衡其中冰火兩種極端屬性的思路。他的方法天馬行空，甚至有些離經(jīng)叛道，但韓飛憑借《枯榮丹心》的推演之能，卻隱隱覺得其中幾條思路，竟暗合某種陰陽相濟、物極必反的至理。

“前輩?！庇^察片刻后，韓飛見老者卡在某個關(guān)鍵處，抓耳撓腮，忍不住出聲提醒，“或許，可以嘗試加入一味‘地心玉母’的粉末？此物性平，蘊藏厚土生機，或可居中調(diào)和，引冰火之力相生而非相沖。”

那老者猛地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皺紋，卻有一雙清澈如同孩童般眼眸的臉龐。他直勾勾地盯著韓飛，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將他看穿：“地心玉母？那是土系靈材，與此丹冰火屬性何干？小子，你懂煉丹？”

他的語氣帶著質(zhì)疑，但更多的是一種遇到同道之人的探究。

韓飛不卑不亢，拱手道：“弟子韓飛，略通皮毛。只是覺得，冰火雖相克，然物極必反，陰極陽生，陽極陰生。地心玉母非為屬性，而是提供一個穩(wěn)定的‘根基’，如同大地承載萬物，使冰火之力在其上流轉(zhuǎn)、交融，而非直接碰撞湮滅?！?

這番話，并非完全來自《枯榮丹心》，也融入了他自身對枯榮意境的理解?？菖c榮，生與死，本就是對立統(tǒng)一的范疇。

老者聞，渾濁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如同發(fā)現(xiàn)了稀世珍寶！他一把丟掉手中的靈草，猛地站起，抓住韓飛的胳膊，激動地道：“對立統(tǒng)一？流轉(zhuǎn)交融？妙啊！小-->>子，不，韓飛！你這思路清奇，卻直指本質(zhì)！快，快與老夫詳細說說！”

他力氣奇大，抓著韓飛的手臂如同鐵箍，眼神狂熱，完全是一副研究狂人的模樣。

韓飛心中已然猜到此老身份。在內(nèi)門，如此癡迷丹道，又不拘小節(jié)者，唯有那位常年隱居，連丹堂事務(wù)都甚少過問的青玄真人！一位地位超然，丹道造詣深不可測，卻脾氣古怪，被弟子們私下稱為“丹癡”的長老。

“前輩可是青玄長老？”韓飛試探問道。

“什么長老不長老！叫我青玄老頭就行！”青玄真人不耐煩地擺手，依舊緊緊抓著韓飛，“快說，除了地心玉母，你可還有其他想法？這‘冰火淬元丹’困擾老夫三十年了！”

韓飛心中一定，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丹道大家。他也不藏私，結(jié)合《枯榮丹心》的推演與自身感悟，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依弟子淺見，此丹難點在于平衡。除了加入中和性質(zhì)的輔藥，或許還可以從煉制手法上入手。例如，是否可以分步投料？先以文火化開寒玉髓，再以猛火激發(fā)赤陽花，待兩者藥性在爐中初步穩(wěn)定后，再投入地心玉母粉末進行調(diào)和…甚至，火候也并非一成不變，或許可以嘗試‘九轉(zhuǎn)輪回火’，模擬陰陽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