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見,祖母鬢間又添幾縷白發(fā)。
“回來就好?!弊婺复葠鄣乩獛Z寧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
祖母是家里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三年前祖母便不同意送姜嶼寧去莊子上,但因那場風雪病了好些日子,有心無力。
從莊子上回侯府以后,維護過她幾次,甚至不惜和母親起了爭執(zhí)。
最后,姜璟月他們合伙把她送去瘟疫之地,祖母不顧腿腳不利索,出門阻攔,馬車太快,人仰馬翻,祖母當場離世。
因此更加坐實了她災星的名頭。
姜嶼寧那時自責極了,真以為是她不詳,克死了祖父祖母。
可她重生之后,姜璟月說的那句“和你的好祖母去團聚吧”一直縈繞在她耳邊。
“吳太醫(yī),麻煩你了,我祖母身體如何?”姜嶼寧問。
“陳舊斷骨,想來當年傷了之后,沒有養(yǎng)好,我開些藥,再針灸些時日,不敢說恢復如初,暖和的時候出去走走應該不是問題?!?
祖母眼睛一亮。本以為能緩解些疼痛已是奢求,不敢想還能走出這個院子。
“先謝過吳太醫(yī)?!苯獛Z寧示意月影。
月影立即給吳太醫(yī)塞了銀。
吳太醫(yī)并未收,想來是因為皇后娘娘的緣故,開了藥方又給祖母針灸了半個時辰。
姜嶼寧送吳太醫(yī)出了院子,下午陪著祖母說話,特意挑了些在外面經(jīng)歷過的有趣的事情說,不想讓祖母擔憂。
晚上,老夫人讓眾人到她院里用膳,一為府里兩位小姐及笄之喜,也為姜嶼寧接風。
上一世姜嶼寧可沒有福氣吃上這頓飯。
大房和二房陸陸續(xù)續(xù)都到了,卻遲遲不見陳德容的身影。
“夫人在做什么?怎能讓母親空坐?”姜嶼寧的父親姜榮昌問下人,臉色不悅。
“父親該問問姜嶼寧這個災星!”姜嶼寧的大哥姜云崢張口便是呵斥,“一回來惹的家里雞犬不寧,殺了人還不聽母親管教,弄傷了母親,母親倒是想來卻起不來床!”
姜云崢時為云騎尉,正七品,有點力氣但不多,沾了三年前姜嶼寧賑災的光,考驗的時候又塞了不少銀子才讓他進了兵部城防司。
她大哥這一開口,頓時姜嶼寧成了大家目光聚集的中心。
“姐姐今日真的有點兒嚇到我了?!苯Z月在旁邊幫腔。
“殺人!”姜榮昌厲色,“出去三年你可真是長本事了!不請家法,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大哥說的不對。”姜嶼寧直接否認,“是周嬤嬤給我下毒,母親去抓她,她自戕了。”
“至于母親受傷我一概不知,我怎么敢弄傷母親,向來只有……”
說到這里一頓,眼里蘊起幾絲水光,家里的人都知道向來只有她被母親打罵的份兒。
“明明是你殺了周嬤嬤,又算計母親,還拿皇后娘娘當擋箭牌,我看你是把鉆營生意的那些臟手段用在母親身上了,就該請家法好好處置你!”姜云崢咬住不放。
“大哥既然認定是我殺了周嬤嬤,看來是母親說謊誆騙了皇后娘娘,不如我們去皇后娘娘面前說個清楚,若是來日東窗事發(fā),皇后娘娘降罪下來,我們侯府承擔不起。”姜嶼寧語氣淡淡。
“你少拿皇后娘娘壓我!”姜云崢不忿。
“大哥是對皇后娘娘不敬嗎?”姜嶼寧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