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靠近那間廚房,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Σ┎荒蜔┑穆曇簦?
“……我不是就點了那幾個菜嗎?一只鵝,幾個配菜!你整那么多做什么?又是送菜又是送酒的?顯著你們了是吧?”
廚房里,老板娘和老板面面相覷,似乎不太明白這位剛才還在包廂里談笑風(fēng)生的姚工程師為什么突然發(fā)這么大的火。
老板搓著手,好脾氣地解釋道:“姚工程師,我們是看著今天人多,而且都是貴客,怕菜不夠吃,就……就多加了點量,也沒加多少錢……”
“貴客?貴客個屁!”姚博啐了一口,語氣鄙夷。
“一群京里來的公子哥,跑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顯擺什么?吃得了這么多嗎?浪費!反正多出來的菜,我是不會多付錢的!你們自己愛顯擺,就活該虧本!”
老板娘有些委屈,小聲辯解道:“姚工,我們……我們也沒想著讓您多付錢啊……”
“行了行了!”
姚博不耐煩地打斷她,似乎懶得再跟這“不開竅”的夫妻倆廢話。
他從口袋里掏出幾張鈔票,也沒數(shù),直接塞到老板手里,語氣生硬,“就這些,多的沒有!以后長點記性!”
說完,他怒氣沖沖地掀開棉布門簾,大步離開了后廚。
老板和老板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不解和無奈。
就在這時,棉布門簾再次被輕輕掀開。
老板娘嚇了一跳,以為是姚博去而復(fù)返,正要開口,卻看見一個身形高大、面容帥氣的男人走了進來。
她愣了一下,隨即認出來,這正是剛才包廂里那位京市來的工程師。
周玉徵走進后廚,老板正對著手里那幾張鈔票發(fā)愁,見到他進來,疑惑地問:“這位先生,請問您還有什么事嗎?”
男人目光掃過老板手里的鈔票,語氣平靜地開口:“剛才那頓飯,超出的部分,我來補?!?
老板娘連忙擺手,淳樸的臉上帶著些局促:
“不用不用!這位領(lǐng)導(dǎo),真的不用!那些多加的菜和酒,本來就是我們自愿送的,沒想多收錢。姚工程師他……他已經(jīng)付過一些了……”
周玉徵沒有接她的話,徑直從上衣的內(nèi)側(cè)口袋里取出一個皮質(zhì)錢包,數(shù)出足夠覆蓋那桌豐盛菜肴甚至還有富余的鈔票,不由分說地放在了旁邊的木質(zhì)櫥柜上。
“另外,我是有事想麻煩你們?!?
……
周玉徵回到研究所宿舍時,祁樹清正唾沫橫飛地跟同屋的幾位京市工程師吐槽姚博。
“我跟你們說,那個人我打聽清楚了!”
祁樹清盤腿坐在硬板床上,一臉八卦。
“當(dāng)初姚博在飛行部隊,就是個不上不下的小卡拉米!聽說飛機開得那叫一個爛,理論考核也勉強及格,要不是家里有點關(guān)系,早被刷下去了。”
“后來出任務(wù)好像還出了點小事故,受了點輕傷,正好借坡下驢,美美地退居二線,轉(zhuǎn)到研究所來了?!?
“就這,還整天跟人吹噓自己當(dāng)年開飛機多牛呢!我看他啊,就是純純嫉妒咱們玉徵!畢竟當(dāng)初在部隊,一個是在全軍都掛上號的王牌飛行員,一個是被罰去機場邊收傘包都收不利索的垃圾!這心理落差,能平衡才怪!”
眾人聽得一陣附和和低笑,顯然都對姚博晚飯時的行為頗為不齒。
見周玉徵推門進來,祁樹清立刻轉(zhuǎn)頭,邀功似的問道:
“玉徵,回來了?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那姚博是不是就因為當(dāng)初在部隊被你碾壓,現(xiàn)在才處處針對你?”
周玉徵將外套掛好,臉上沒什么表情,實話實說:
“我不清楚。在部隊的時候,我對姚博這個人……沒什么印象?!?
他這話并非刻意貶低,而是陳述事實。
當(dāng)年的他,眼中只有藍天、任務(wù)和不斷提升的飛行技術(shù),對于同期那些表現(xiàn)并不突出的同僚,確實很少關(guān)注。
祁樹清被噎了一下,還想再補充點打聽來的細節(jié)。
這時,宿舍門外有人敲了敲門,一個嗓門洪-->>亮的聲音喊道:
“周玉徵同志在嗎?京市你家里人給你打電話來了,打到門口保安室了,快去接一下!”
宿舍內(nèi)瞬間安靜了一下,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揶揄和起哄聲。
“喲嗬!這才分開一天不到吧?弟妹這就查崗來了?”
“周工,快去吧,別讓嫂子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