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傅清寒卻猛地一抽手臂,將自己的衣袖從她手中掙脫。
他轉(zhuǎn)過身,但眼神卻沒有看她,而是-->>固執(zhí)地望向窗外,用一種冷得能掉下冰渣的、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說道:
“我沒生氣?!?
沒生氣?你滿臉全身都寫滿了你在生氣,我們又不傻。凝凝看著他那緊繃的側(cè)臉和明顯在鬧別扭的模樣,心中好笑。
只好耐著性子,像哄一個鬧脾氣的大孩子一樣,上前一步,試圖去抱他的腰,聲音更軟了:“哎呀,我錯了還不行嗎?在我心里,當(dāng)然是你最重要了。師兄只是……只是在醫(yī)術(shù)上比較專業(yè)嘛?!?
“專業(yè)?!”
這一句“醫(yī)術(shù)上比較專業(yè)”,像是按下了某個爆炸的開關(guān),再次精準地踩中了傅清寒的雷點!
傅清寒的臉,當(dāng)場就黑了!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那雙因為壓抑了一整天而猩紅一片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壓抑了一晚上的怒火、不安、嫉妒和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用將她扯到自己面前,好好地質(zhì)問一番!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用力收緊的那一瞬間——
他感受到手腕處那纖細得仿佛一折就斷的觸感,感受到她因為自己突然的動作而微微一顫的身體……
他所有的動作,都猛地一頓!
那股足以捏碎骨頭的滔天力道,在觸碰到她肌膚的瞬間就化為了烏有。他的手指,幾乎是本能地、不受控制地就松開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輕握,生怕自己那失控的情緒,會弄疼她分毫。
身體的本能,比理智更快地,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yīng)——保護她。
而傅清寒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更加地、無以復(fù)加地委屈!
他想發(fā)火,想質(zhì)問,想用最激烈的方式來宣泄心中的不安和嫉妒??伤纳眢w,他的本能,卻在背叛他的“理智”,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眼前這個小女人,是他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珍寶,是他舍不得讓她受一丁點委屈的命。
他連對她發(fā)火的“資格”,都被自己的本能親手剝奪了。
這種想發(fā)火又發(fā)不出來,滿腔的怒意和委屈都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的感覺,幾乎要將他逼瘋!
最終,他只能用一種近乎嘶吼的、卻又刻意壓低了音量,將那些酸到骨子里的話,一句一句地從牙縫里擠出來:
“所以,你們可以聊我聽不懂的醫(yī)術(shù),你們有共同的師門回憶,他知道你所有的過去,他比我更懂如何調(diào)理你的身體!”
他的手,還虛虛地握著她的手腕,不敢用力,卻又不肯放開。那雙猩紅的眼睛里,翻涌著驚濤駭浪般的情緒,死死地盯著她,仿佛一個即將被拋棄的困獸,在做著最后的、徒勞的嘶吼:
“白凝凝,你告訴我,除了這張結(jié)婚證,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還有什么,是比他更‘專業(yè)’的?!”
“你既然覺得他那么好,那么可靠,那你還來找我干什么?!去找你師兄啊!”
面對他這幾乎失控的質(zhì)問,凝凝沒有害怕,倒是有些驚奇。
這么幼稚的話哪里像是傅清寒說出的話?
她看著他那雙因嫉妒而通紅的眼睛,看著他那副想發(fā)火又小心翼翼,怕傷到自己的矛盾模樣,心中既好笑,又有點心疼。
自從懷孕后,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他這副是把山西的醋廠搬來的樣子,她心里癢癢的,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打算再把火燒得旺一點。
所以凝凝非但沒有立刻去哄他,反而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用一種極其認真、極其無辜的語氣說道:
“咦?你說的……好像也對哦?!?
傅清寒:“……?”
他的大腦,有那么一瞬間是宕機的。他已經(jīng)做好了迎接凝凝解釋、安撫、甚至爭吵的準備,卻唯獨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
凝凝看著他那副傻眼的模樣,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火上澆油”。她掙脫開他因為錯愕而松開的手,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一邊轉(zhuǎn)身作勢要走,一邊自自語道:
“你說得對,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師兄那么專業(yè),人又溫柔,還叫我去喝藥呢。我現(xiàn)在身體正不舒服,確實應(yīng)該去找他才對。那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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