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說得沒錯,前世到死之前,但凡是她不需要的東西,不是賞賜給下人,便是賣了銀兩捐出去。
至于捐銀子的錢,她都是交給秋霜去辦,幾乎從不過問。
“秋霜,捫心自問,姑娘從未虧待于你?!毕仓榉磻?yīng)過來,憤怒道,“平日這些首飾都是由你經(jīng)手,如今被調(diào)包,你還有什么解釋?”
秋霜眼珠打轉(zhuǎn),沒料到會被發(fā)現(xiàn)。
那些假首飾平日都被小心地鎖在妝匣底部,非必要的情況下,蘇皎皎根本不會查看。
更何況仿造水準(zhǔn)放在京城,也沒幾人能看出來。按理不應(yīng)該被發(fā)現(xiàn),或許是湊巧。
心念一動,秋霜跪在地上,抹著淚哭訴喊冤起來:
“姑娘,奴婢是什么人,難道你還不清楚?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她說著,視線向著喜珠身上移去。
那神情就像是在宣告,喜珠才是罪魁禍?zhǔn)住?
喜珠氣惱地反駁:“自從你跟在小姐身邊后,因你手藝了得,小姐平日的梳洗皆由你來伺候。除了你,還有誰能接觸到小姐的梳妝匣?”
“甚至,被調(diào)包的還是小姐平日不常用的首飾!”
這席話倒是提醒了蘇皎皎。
她從梳妝匣內(nèi)挑出一支芙蓉戲蝶的金釵,此金釵是早年貴妃賜予原主,一直被妥善保存,相當(dāng)珍貴。
而前世有個登徒子拿著此物,說是他們二人的定情信物,害得她在京中聲名狼藉。
是沈修遠(yuǎn)在那時的出現(xiàn)拯救了她,并保證會善待自己。
可笑當(dāng)時的她還以為是遇見了此生摯愛。
眼下仔細(xì)觀察這支芙蓉戲蝶金釵的做工,顯然被人調(diào)換。
由此可見,秋霜偷梁換柱一事絕非表面那么簡單,甚至侯府所設(shè)的局遠(yuǎn)比她所想更長遠(yuǎn)。
蘇皎皎將手中金釵扔到她身下,冷聲吩咐下去:
“既然她不愿意說,直接送去衙門,公事公辦?!?
一聽要送去衙門,剛才還極力否認(rèn)的秋霜頓時慌了神。
入了衙門,哪怕是死人也要脫層皮,根本別想有命活著出來。
情急之下,她失去理智地喊道:
“你已經(jīng)不是侯府的大小姐,你不過是老爺和夫人領(lǐng)養(yǎng)的賤種,根本沒有資格處置我!”
看她惶恐又憤怒的眼神,蘇皎皎輕笑。
只是輕輕一嚇,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
虧得前世自己那么信任她,到底是養(yǎng)虎為患。
她擺了擺手,懶得多,倒是耳邊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響。
啪!
喜珠直接重重一巴掌甩在秋霜的臉上:“吃里扒外的東西,還不趕快將人帶下去?!?
順手拿起抹布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命人將她拖下去。
可未有人注意到,廊前正有雙眼睛正靜悄悄地觀察著此處。
秋霜被拖下去,喜珠卻有幾分擔(dān)憂:“小姐,直接將人送去衙門,不通傳的話,只怕夫人那里不好交代。”
“不礙事,送過去就行?!碧K皎皎回答得很干脆,繼續(xù)梳妝打扮。
她要的就是不好交代。
要是沒記錯的話,前世的沈修白如今正在衙門內(nèi)當(dāng)府尹。
他是蘇歆流落在外的青梅竹馬,千辛萬苦追尋她入京。
不知這一世他們二人提前相遇,蘇歆還會選擇他嗎?
——
蘇歆從聽蘭軒-->>搬出來后,人便住在了文錦苑偏院伺候秦氏。
“你是說蘇皎皎命人將秋霜送到衙門里去了?”蘇歆緊張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