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林走了之后,壩上的日子又恢復(fù)了往常的節(jié)奏。
只是大伙兒心里都懸著塊石頭。
那小子,到底會不會去自首?
他要是半路跑了,把金子給吞了,那他們幾個可就成了窩藏犯的同伙,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幾天后,曲和書記親自上壩來了。
他來的時候,石末正帶著幾個人給新栽的樹苗澆水。
這些從遙遠(yuǎn)的東北運(yùn)來的寶貝疙瘩,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精心照料,已經(jīng)有了一些生氣,嫩綠的葉片在風(fēng)中輕輕晃動。
“曲書記!”
趙天山眼尖,第一個看見了騎馬上來的曲和,連忙放下水桶迎了上去。
“書記,您怎么來了?”
曲和翻身下馬,把韁繩拴在一旁的灌木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來看看你們,順便告訴你們一聲。”
“張福林的事,處理完了?!?
“他前天到了縣里,主動投案,東西也都上交了?!?
“縣里專門打了電話到局里,表揚(yáng)了咱們林場的覺悟高?!?
聽到這話,趙天山和馮程幾個,心頭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哎喲,那就好,那就好!”趙天山一拍大腿,“這小子,總算沒把咱們給坑死?!?
馮程也跟著嘿嘿直樂:“我就說嘛,福林那小子本性不壞?!?
石末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給一棵小樹苗培了培土。
曲和走到他身邊,看著那些緩慢生長的新苗,問道:“怎么樣,這些苗子還適應(yīng)吧?”
石末點(diǎn)點(diǎn)頭:“還行,就是長得慢,這邊的氣候還是太惡劣了。”
“咱們之前擔(dān)心的種子問題,局里也給解決了。”曲和說,“于場長批了一批新的,足夠咱們今年秋天育苗用了,你們不用操心這個。”
眾人心里又松快了幾分。
之前他們還嘀咕,張福林那事一出,會不會影響到種子的審批,現(xiàn)在看來,是他們多慮了。
曲和在壩上轉(zhuǎn)了一圈,跟大伙兒聊了聊家常,沒待多久就走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
又過了不知多久,這天下午,眾人剛澆完水,累得東倒西歪地坐在地上休息。
突然,山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我靠,誰???趕著投胎呢?”魏富貴抹了把汗,抬頭望去。
只見一匹快馬正朝著營地的方向飛奔而來,馬上的人影顛簸得厲害,隔著老遠(yuǎn)都能感覺到那股火急火燎的勁兒。
“是曲書記!”馮程眼尖,認(rèn)出了來人。
眾人心里咯噔一下。
曲書記這又是怎么了?上回是通報情況,這回這么急,別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大伙兒趕緊站起來,迎了上去。
馬還沒停穩(wěn),曲和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一個趔趄差點(diǎn)摔倒。
“書記,您慢點(diǎn)!”趙天山趕緊扶住他。
曲和擺擺手,喘著粗氣,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好事!天大的好事!”
他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大聲宣布。
“于局長那邊的招工計劃,結(jié)束了!”
“三天之內(nèi),咱們?nèi)眽瘟謭龅牡谝慌玛犖?,就要到了!?
這話一出,整個營地瞬間安靜下來。
隨即,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聲。
“真的假的?!”
“新同志要來了?!”
“咱們終于有幫手了!”
趙天山激動得臉都紅了,抓著曲和的胳膊一個勁地晃:“書記,多少人?。磕械呐??”
“別晃了,別晃了,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曲和好不容易掙脫出來,清了清嗓子。
“趁著新隊伍還沒來,我先宣布一下局里的新任命?!?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趙天山身上。>br>“從今天起,你們這個臨時組建的輔助小隊,正式改編為塞罕壩林場后勤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