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來和曲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狂喜。

石末的話還沒有說完。

他指了指遠(yuǎn)處已經(jīng)開始泛綠的山坡。

“而且，我們不是傻乎乎地直接種樹?！?

“我們先種沙棘、種檸條這些灌木，防風(fēng)固沙，涵養(yǎng)水源，等生態(tài)環(huán)境初步改善了，再把這些寶貝松苗種上去?！?

“用這個方法，從開春到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種活了兩萬五千多棵樹?！?

兩萬五千多棵！

馮程、趙天山等人挺直了胸膛，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自豪。

而那群大學(xué)生，則是個個面露慚愧，尤其是武延生。

他站在人群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石末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嚴(yán)厲的斥責(zé)都讓他難受。

他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都快嵌進(jìn)了肉里。

“咳咳！”

于正來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片沉靜。

他走到隊伍前面，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后落在石末身上，充滿了欣賞。

“同志們，事實勝于雄辯！”

“石末同志用他的實踐成果，給我們所有人上了一堂生動又深刻的課！”

他頓了頓，提高了音量。

“為了更好地開展接下來的植樹工作，也為了讓新來的大學(xué)生同志們能更快地融入我們，局里研究決定，成立塞罕壩青年植樹先鋒隊！”

“由石末同志，擔(dān)任先鋒隊隊長！”

“大家鼓掌！”

曲和帶頭鼓起了掌，趙天山和馮程更是把手掌拍得山響，臉上洋溢著與有榮焉的自豪。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大學(xué)生們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都有些微妙。

尤其是覃雪梅，她低著頭，臉頰還在發(fā)燙，只是機(jī)械地拍著手。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音調(diào)冒了出來。

“我反對！”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正是武延生。

他從人群里站出來，梗著脖子，一臉不服地盯著于正來。

“于場長，我不服！”

“憑什么他當(dāng)隊長？”

武延生一指石末，語氣沖得很。

“我們都是東北林業(yè)大學(xué)畢業(yè)的，論專業(yè)，他會的我們也會！”

“就因為他比我們早來，就能當(dāng)我們的領(lǐng)導(dǎo)？我不接受！”

這話說得又硬又直，讓場面瞬間尷尬起來。

曲和皺了皺眉，站出來打圓場。

“武延生同志，你先別激動?！?

“任命石末同志當(dāng)隊長，不是論資排輩，是看能力，看成果?！?

“剛才那兩萬五千多棵樹，就是石末同志能力的最好證明嘛！”

“我不管！”

武延生脖子一橫，完全不聽勸。

“誰知道那兩萬五千棵樹是不是真的？再說了，不就是育苗和種植方法特殊了一點嗎？這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我們學(xué)了四年，比他懂得多！”

這話一出，馮程的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

“嘿！你這小子怎么說話呢？”

“石隊長那是真本事！你懂得多？你懂得多怎么剛才跟個棒槌似的，啥也看不出來？”

“你！”武延生被噎得滿臉通紅。

“行了，都少說兩句。”

石末開口了。

他從始至終都那么平靜，臉上甚至還帶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走到武延生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不服氣？”

“對！不服！”武延生昂著頭，像一只好斗的公雞。

“行啊?！笔c點頭，“不服氣，正常。光用嘴說，誰都會。咱們搞技術(shù)的-->>，得來點實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