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雪梅?!?
“在!”覃雪梅立刻應道。
“你帶那大奎、孟月、隋志超、高玉想,跟著馮程去北邊?!?
“老馮是活地圖,跟著他丟不了。”
“要求只有一個,天黑之前,必須返回營地?!?
“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齊聲回答。
那大奎也悶悶地應了一聲,只是不敢抬頭看石末。
“等一下。”
武延生又開口了。
他看著石末,眼神里帶著一絲審視。
“石工,我們都分派了任務,那你呢?”
“你是不是要留在營地休息?”
這話問得就有點誅心了。
石末卻不以為意,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圖上畫了個圈。
“你們勘察的是喬木的宜林地。”
“我得去給灌木找個家。”
“喬灌結合,才能形成最穩(wěn)固的防風固沙林帶。光有大高個兒,風一來,底下全是空的,照樣水土流失?!?
他丟掉樹枝,拍了拍手上的土。
“這個地方,資料上顯示有可能適合種沙棘和檸條,我得親自去看看?!?
一番話說得專業(yè)又透徹,武延生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人家考慮得比你深遠多了。
你以為人家在第一層,其實人家早就在大氣層了。
“都動起來吧,時間寶貴?!?
石末揮了揮手,眾人立刻領了工具和干糧,分頭出發(fā)。
趙天山領著武延生那一隊,浩浩蕩蕩地往南邊去了。
馮程也帶著覃雪梅他們,鉆進了北邊的林子。
那大奎臨走前,回頭復雜地看了一眼石末,然后又看了看跟在武延生身后的季秀榮,最后還是垂著頭跟上了大部隊。
很快,營地就只剩下石末一個人。
他吹了聲口哨。
“旺財,走了,上班了!”
一條半大的黃狗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躥了出來,興奮地繞著石末搖尾巴。
一人一狗,也朝著西邊的另一座山梁走去。
傍晚時分,兩隊人馬陸續(xù)返回了營地。
所有人都累得夠嗆,臉上掛著疲憊,但眼睛里卻閃爍著興奮。
他們帶回了詳細的土壤樣本和勘測數(shù)據(jù)。
晚飯的時候,大家還在熱烈地討論著白天的發(fā)現(xiàn)。
只有那大奎,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扒拉著飯,一不發(fā)。
夜深了。
勞累了一天的眾人都早早睡下了,臨時搭建的帳篷里鼾聲四起。
武延生卻悄悄地爬了起來,走到了那大奎的鋪位旁邊。
那大奎睜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帳篷頂,顯然也沒睡著。
“大奎,還為白天的事兒煩心呢?”武延生壓低了嗓子,坐了下來。
那大奎沒說話,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嗨,多大點事兒?!?
武延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丈夫何患無妻?就季秀榮那樣的,有啥好的?”
“哭哭啼啼,一點都不爽利,一看就不是能過日子的人?!?
“等咱們干出成績,調(diào)回京都了,我給你介紹我們院長的女兒,正兒八經(jīng)的大家閨秀,比她強一百倍?!?
那大奎的身體動了動,似乎有點被說動了。
武延生一看有戲,繼續(xù)添柴火。
“你再想想,今天她是怎么對你的?”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幫你說話了嗎?沒有!”
“你就是個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
這番話,句句都戳在那大奎的心窩子上。
他猛地坐了起來,眼睛有點紅。
“那……那你說咋辦?”
武延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