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范心中暗忖,這位陳公公能從小太監(jiān)一路爬到大總管的位置,手段之狠,心腸之硬,果然非同一般。
    他緩步踏入關(guān)押土匪的牢房,只見一眾被俘的土匪反綁雙手,垂頭喪氣地站成一排。趙范目光掃過,最終落在一個年紀(jì)稍長、身形偏瘦的土匪身上,指著他道:“你,出來?!?
    那土匪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哭嚎:“大人饒命??!小的叫韓老六,家中還有老母要奉養(yǎng),是被逼無奈才入了匪窩,從沒殺過一個人??!求您饒我一條賤命吧……”
    趙范并不與他多,對李勇一招手,李勇會意伸手抓住土匪的脖領(lǐng)子,拖著匪徒向外面走去。
    來到外頭,韓老六以為死期已至,仰頭望向蒼天,淚流滿面:“老天爺,我韓老六只是個砍柴的,被沙里河那幫人強(qiáng)擄上山,手上從未沾過人命??!”說完,他又朝西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娘!兒子不孝,不能再伺候您終老了……”
    他轉(zhuǎn)身跪伏在趙范腳前,哀聲懇求:“老爺,求您賜我個全尸吧……我聽說腦袋掉了,來世就做不成人了。我還想投胎為人,報答我娘的養(yǎng)育之恩啊……”
    趙范見他情詞懇切,神色凄楚,心頭不由得一動。
    他輕嘆一聲,道:“韓老六,我今日便給你一個重新做人的機(jī)會。”
    韓老六原本黯淡的雙眼驟然一亮:“老爺請講!小的萬死不辭!”
    “只要你帶我們找到沙里河的老巢,便是戴罪立功。事成之后,我放你回家,為你母親養(yǎng)老送終。”
    “真、真的?”韓老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趙范出必行。”
    韓老六激動得連連叩首:“小的愿意!小的愿意帶路!”
    趙范便將韓老六帶出牢區(qū)。其余土匪則被押送至鎮(zhèn)廣場。
    韓老六看著自己的同伙一個個失魂落魄耷了頭,被官兵趕著走出了牢房。那些同伙轉(zhuǎn)頭看向韓老六,心想這小子的命可真好,祖墳冒青煙了。
    韓老六站在趙范身旁看著這些同伙準(zhǔn)備赴法場正法,心中不免有些感傷,同時也慶幸自己的運(yùn)氣好,如果沒有這個人,自己此時也被趕著去法場了。
    官兵押送土匪到了鎮(zhèn)廣場。
    百姓們見到這群為非作歹的土匪,頓時群情激憤。那些曾被土匪害得家破人亡的親屬,更是紅了眼要沖上去拼命,官兵們趕忙上前阻攔。一時間,石塊、磚瓦、爛菜如雨點(diǎn)般砸向土匪,哀嚎之聲不絕于耳。
    方致遠(yuǎn)看到現(xiàn)場人們?nèi)簯嵓ぐ海瑩?dān)心事態(tài)會難以控制,便擲下一根令簽,厲聲道:“斬!”
    劊子手手起刀落,顆顆人頭滾地。圍觀的百姓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浪席卷整個十里堡,連遠(yuǎn)處的青龍山、牛耳山和鐵頭山也仿佛為之震動。
    鐵頭山。
    沙里河洗劫了十里堡,雖然損失了幾十個兄弟,但是他搶到了十一箱銀子,白花花的銀子讓沙里河、谷里生、田碧黑的眼睛露出極為貪婪的目光。夜煞在一旁默默無語,他的心里惦記著那張藏寶圖。
    “四當(dāng)家的,你可是大功一件啊?!鄙忱锖优e起酒杯對夜煞說。
    “這都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啊?!币股分t虛地說。
    谷里生和田碧黑對夜煞的態(tài)度也改變了,主動向夜煞敬酒示好。
    “四弟,你說的那張藏寶圖拿出來,讓我們哥幾個見識見識。”谷里生在一旁說道。
    沙里河和田碧黑在一旁盯著夜煞看,期盼著親眼目睹這張藏寶圖。
    夜煞一臉的尷尬,轉(zhuǎn)頭對沙里河說:“大當(dāng)家的,不瞞您說,我進(jìn)到那個房子里四處搜索,就連犄角旮旯都找個遍,也沒有看到黑色的木匣子?!?
    沙里河、谷里生和田碧黑三人臉上露出吃驚之色。
    沙里河疑惑地問:“難道是藏在我們沒有拿走的箱子?”
    夜煞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想那趙范已經(jīng)看到那張藏寶圖了,肯定會藏在暗處?!?
    沙里河用懷疑地眼神看著,同時夾了一塊肉放進(jìn)嘴里。
    難道這個小子把藏寶圖藏起來了,想獨(dú)占這些財寶。
    夜煞看出了沙里河的心思,心想別讓他懷疑自己,要是被他懷疑,自己反而會有性命危險。這個老賊為了銀子,沒有干不出來的事,更何況我是剛剛加入到這里的。
    夜煞當(dāng)即站起身來,沙里河三人一驚,這小子想干嘛。
&nbs-->>p;   夜煞為了表明清白,當(dāng)即脫下自己的衣服和褲子,赤裸裸地站在三人面前。
    “大哥,你看我身上沒有藏寶圖?!币股氛f道。
    沙里河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四弟太多心了!我怎么會不信自己兄弟?快穿上!天氣涼,別感冒了!”
    夜煞這才穿衣落座。
    沙里河又問:“四弟,你可有辦法查出藏寶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