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女孩單薄的睡裙被薄汗打濕粘在身上,如沙丘般起伏的曼妙曲線就這么大喇喇地暴露在霍臣梟的視線里。
偏偏她本人對此一無所知,把腦袋埋在他懷里,發(fā)出悶悶的、很細(xì)的抽泣。
霍臣梟的大掌捧著她的臉頰,將她的頭抬起:“先把藥吃了?!?
“不要!”岑知霧說完這兩個字,就把嘴唇緊緊閉上,擺明了不配合。
他斂眸,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出一小片陰影,聲音低沉:“我什么時候欺負(fù)你了?”
沒想到,因?yàn)檫@句話,懷里的人哭得更兇了。
像壞了的小水龍頭,不要錢似的嘩嘩往外淌水。
“你、你怎么這樣啊……”岑知霧淚水漣漣,講半句哽咽一陣,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你還不承認(rèn)!”
有那么一瞬,霍臣梟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一段記憶,真對她做出了多么十惡不赦的事。
他沉沉地嘆息一聲:“我不承認(rèn)什么?”
岑知霧一樁一樁盤點(diǎn)起來。
“你嚇唬我……哈維被打得渾身是血,好嚇人,你一定要我看,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都是因?yàn)槟恪!?
霍臣梟頗覺荒唐:“什么叫一定要讓你看?所有人都看了。”
也就只有她,一個金堆玉砌養(yǎng)出來似的嬌嬌小姐,因?yàn)橐娏它c(diǎn)兒血嚇成這樣。
岑知霧安靜了兩秒,似乎是準(zhǔn)備反駁,但此刻她混沌的大腦不足以支撐她想出有理有據(jù)的反駁點(diǎn),于是話鋒一轉(zhuǎn),說起另一樁。
“那你還懷疑我,是臥底……”
霍臣梟眸底微動。
她嘟嘟囔囔地繼續(xù):“我都知道,你懷疑我,故意讓人叫我去書房試探我,我還擔(dān)心你的身體……”
男人靜靜審視著她,不疾不徐:“所以你有沒有別的目的?”
從小他便生活在危險四伏的環(huán)境中,他學(xué)會了冷漠多疑,這能讓他一次次躲開致命陷境。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能被女人眼淚欺騙的毛頭小子。
“你還在懷疑我!”
岑知霧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氣呼呼地從霍臣梟懷里爬出來,扯過被子蒙住腦袋,縮到床邊的角落里躲著。
醫(yī)生被這一系列發(fā)展驚呆了。
竟然還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先生說話!
更悚然的是,先生看上去不僅沒生氣,還頗有耐心地陪著她一問一答。
跟小情侶吵架鬧別扭似的。
霍臣梟拉起被子一角:“出來吃藥。”
她在里面緊緊攥著不讓他掀開,傷心欲絕:“不吃!你不是懷疑我嗎,就讓我病死吧……”
耐心被徹底耗盡,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兩下,直接上手把她從被子里剝出來,雙手固定住她,不讓她繼續(xù)掙扎或逃跑。
“你身上好涼哦?!北蛔永锟諝庀”?,缺氧令岑知霧的大腦愈發(fā)神志不清,眨眼間她便忘了幾秒鐘前還在生悶氣,只顧著遵循身體的指令,貼近一個冰涼的東西來為自己降溫。
她軟軟地貼上霍臣梟的軀體:“好舒服……”
讓人頭暈?zāi)垦5挠裉m香被過高的體溫烘烤出一絲靡麗的氣味,爭前恐后地往后者鼻腔里涌,耳畔還回響著她的虎狼之詞,霍臣梟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改用一只手臂圈住她,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抬起:“你沒有別的目的,為什么不怕我?”
霍臣梟這三個字,不論是在南歐還是在香洲都如雷貫耳的存在,每每提起他,總是繞不開弒父、冷血陰鷙這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