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場中的博弈和競爭向來都是一針見血,直取命脈的,倘若上位者暴露出弱點,勢必會成為對手抓住可乘之機。
霍臣梟也正是深知這一點,所以才對自己的病癥百般遮掩。
陸辭川派人暗中調查他許久,也沒有收集到關于它一點兒風聲。
但岑知霧現(xiàn)在勢單力薄不說,還住在霍臣梟的大本營里,想要將其透露出去,掀起驚濤駭浪是不太可能的。
最保險的做法還是她把這件事告訴陸辭川。
以哥哥的謀略手段,能利用它發(fā)揮出最大的作用。
可問題又來了,她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陸辭川。
伊卡洛斯之行來得匆忙,他并沒有給她交代很多,臨行前她問,如果她真的得到了u盤,應該怎么交給他。
陸辭川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語焉不詳:“我的人會暗中關注你、保護你的,等到時機成熟,他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
岑知霧相信他有不能直說的理由,懂事的沒有繼續(xù)追問。
不過她眼下最應該做的,是先確認霍臣梟是不是真的有皮膚饑渴癥,倘若她的猜測是錯的,豈不是做什么都是徒勞的。
想到這兒,岑知霧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fā),悠悠然走出房間,前往主宅。
她輕車熟路地進去,書房緊閉著,沒人。
岑知霧猶豫了下,慢吞吞地挪動腳步走向他的起居室。
霍臣梟的臥室她極少踏足,更何況今天下午在車里還發(fā)生了那么尷尬的事,若不是急于求證,說什么她也不會主動去他的私密地盤的。
有微弱的燈光從臥室門縫里透出來,岑知霧敲敲門,叫了聲霍先生。
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她提高音量,繼續(xù)敲。
依舊沒應。
正疑惑著,忽然有聲響傳出,像是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
哈維偷竊書房文件的先例歷歷在目,岑知霧想也沒想,轉動門把手一推。
房門沒反鎖,竟被她打開了。
霍臣梟腰間只圍了張白色浴巾,上半身光裸著,灰藍色眼眸如出鞘的長刀,凌厲地掃過來。
他剛洗完澡,濕漉漉的發(fā)梢戳在眉骨上,水珠順著脖頸滑落,又無聲地滾過寬闊的胸膛和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沿著髖骨的弧度隱沒在浴巾之下。
大大小小的、交錯的疤痕破壞了這具堪稱模型的完美軀體,新舊交替,觸目驚心。
最為惹眼的是,他右肩有一條銜尾蛇紋身,蛇頭蜿蜒盤踞在胸口處,張著嘴,露出尖利的獠牙,蓄勢待發(fā)。
極具沖擊力的一幕讓岑知霧怔在原地,幾秒后驚呼一聲:“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霍臣梟拿了張毛巾擦拭頭發(fā),哂笑:“這是我的臥室。”
臥室、書房,連帶這一整層樓都不允許別人隨意進出。
也就只有她會如此放肆。
招呼不打一聲就直接推門而入。
“我敲門了,還叫了您好幾聲呢,可您都沒回答我。”岑知霧纖長卷翹的睫毛無辜地眨動兩下,“然后我聽到里面?zhèn)鱽頄|西摔碎的聲音,還以為又有人潛進來偷文件呢?!?
霍臣梟俯身撿起地上的金屬擺件,聞投去似笑非笑的視線。
“要是有人潛入,你進來無疑是送死?!?
什么話。
她不服氣地鼓了鼓腮幫子:“我哪兒有那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