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突然碎成齏粉,兩人曖昧交纏在一起的影子攪成糾纏的漩渦。
霍臣梟猛地睜開眼。
入目是昏暗的天花板,冷汗浸透了真絲睡袍,黏在后背。
夢境里殘留的那股花香裹挾奶油般甜膩的香味仍似乎仍然還在唇齒縈繞。
他手撐著床坐起來,正想要去開燈,身體突然一僵,他感知到了某處的異樣。
夜深人靜的凌晨三點。
浴室的燈光亮著,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有隱約的低喘被掩蓋其中。
四十分鐘后,霍臣梟赤裸著上半身,裹挾著冰涼的水汽出來。
他看向?qū)е逻@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
床頭柜那只兔子玩偶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渾然不察發(fā)生了什么事。
男人拎起它的耳朵,堪稱粗暴地扔進了衣柜里。
第二天清晨,一夜好夢的岑知霧拉開餐桌坐下,跟在主位的霍臣梟打了個招呼:“霍先生早?!?
后者修長明晰的手指捏著咖啡杯喝了一口,沒應(yīng)。
她早就習(xí)慣了他的疏離淡漠,并沒覺得有哪里不對,低頭吃早餐。
剛咬了一口蔓越莓吐司,岑知霧想起一件事,又看向男人,關(guān)切地問:“您昨晚睡得還好嗎?”
霍臣梟的手一頓,切割香腸的小刀在瓷盤里劃過一道響。
他抬眸,語氣如常:“還行。”
“是抱著兔子玩偶睡的嗎?”岑知霧感慨不已,“看來勞倫德醫(yī)生的方法還是很管用的,我跟他匯報一下?!?
霍臣梟眸光沉沉地看著她,瞳底像蒙著一層薄霧的幽海面,讓人看不清底下是否涌動著暗流。
她迷惘地歪頭:“怎么了?”
他斂眸:“沒事。”
早餐剛吃完,阿樹大步走進來,神情嚴(yán)肅,一看就是有要緊的正事匯報。
他猶豫地看了眼岑知霧,她心領(lǐng)神會,正準(zhǔn)備自覺地出去,卻聽見霍臣梟輕描淡寫道:“說?!?
“果然不出您所料,維爾德和莫里他們反水了?!?
男人轉(zhuǎn)了轉(zhuǎn)腕間的黑曜石腕表,表盤折射的冷光映照進他的眼睛里。
他倏地扯唇笑開,眼底卻沒有半分溫度,嗓音冰冷徹骨:“蠢貨。既然他們要來送死,那就成全他們,交代下去?!?
阿樹恭敬點頭:“是?!?
兩人不知打的什么啞謎,岑知霧聽得云里霧里,只知道其中有之前騷擾過她的維爾德叔侄。
她有點擔(dān)心地問:“是出什么事了嗎?不然也教教我怎么用槍,有備無患?!?
霍臣梟睨她一眼:“怕我對付不了他們?”
岑知霧緊張兮兮的:“雖然您很厲害,但是他們?nèi)硕喟 !?
更何況,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維爾德等人是伊卡洛斯的原住民,長期扎根在這里,自然比他們更熟悉政策漏洞和人脈網(wǎng)絡(luò),真要是對起來,指不定會鹿死誰手呢。
霍臣梟哂笑:“少操心。最近待在莊園里,別出門?!?
岑知霧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下來幾天,她都極少看到霍臣梟的身影,整個莊園的氛圍也變得有些凝重,一副山雨欲來的前兆。
一天晚上,岑知霧在房間里看網(wǎng)上教學(xué)的女士格斗小技巧,正學(xué)得認(rèn)真,忽地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嚶曧憽?
她赤腳跑到窗前,只見幾輛越野的白熾車燈劃破黑夜,駛?cè)肭f園,為首的是那輛熟悉的防彈改裝黑色汽車。
-->>車匆匆??吭谥鳂乔埃浜桶糯蜷_車門,手忙腳亂地攙扶下霍臣梟,后者手捂著腹部,眉頭緊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