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臥室門虛掩著,隱隱傳出女孩吃痛的悶哼。
“有點疼,輕一點……”
岑知霧的身體緊繃,牙齒輕咬著飽滿的下唇,卻擋不住壓抑的嗚咽從喉間溢出。
這一聲輕哼如同一把小錘子不輕不重地砸在霍臣梟的心上,他的太陽穴被攪得突突直跳。
“閉嘴,別發(fā)出這種聲音?!?
他寬闊的大掌上沾著透明的凝膠,覆蓋在她雪白的后頸上揉搓著。
“你按得好疼?!贬F委屈巴巴的。
霍臣梟不為所動:“不按怎么吸收?”
她作勢要起來:“忽然覺得那塊淤青不怎么疼了,再見?!?
霍臣梟的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稍微用力往下一壓,女孩便動彈不得了。
他面無表情地晃了晃手中的陶瓷小瓶:“知道它有多金貴么?!?
德國那邊的速效修復凝膠,含有軍方實驗室特供的藥劑,在黑市炒到三百萬一瓶,還有市無價。
別人高價都求不到,用來給她擦硬幣大小的青紫印記,她還嫌棄上了。
岑知霧喃喃:“那么貴?”
忽然就覺得那塊皮膚傳來的滾燙的輕微灼燒感還能再忍一忍了。
霍臣梟的指腹在痕跡處打圈按揉,直至凝膠完全吸收。
“好了?!彼筋孪闯厍跋锤蓛羰?。
岑知霧嘗試用指腹碰了下那里,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藥效立竿見影,還真沒那么疼了。
她腳步輕快地走出臥室,還不忘和迎面走來的全叔打了個招呼。
全叔頻頻回頭看她的背影:“少爺,你們這是和好了?”
霍臣梟哂笑:“您每天沒事做了么,整天關注有的沒的?!?
“是您先低頭的吧?”全叔學著他之前的語氣,板著臉嚴肅道:“哄人?慣的她。”
“……”霍臣梟眉眼壓出無奈的弧度,“只是覺得沒必要跟小姑娘計較。”
喜怒哀樂都像盛夏的驟雨,來得迅猛,去得也快,不高興時板著臉不理人,又稍微哄一下就好,純粹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充滿稚氣。
“阿嚏——”
回到房間的岑知霧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難道有人在罵我?”
思索一陣沒想出誰會罵自己,她隨手打開手機,微信彈出一條好友申請。
你好,我是沈安老師的學生,聽老師提起,對你心生好奇,所以打聽到了你的聯(lián)系方式,希望沒有冒犯到你。
她的頭像是安格爾的作品《泉》,古典主義風格下手持陶罐傾瀉泉水的少女純潔柔美,是岑知霧最喜歡的油畫作品之一。
有了這一相同喜好,她對素未謀面的大師弟子多出幾分親切之感,立刻同意了好友申請。
對方發(fā)來了自我介紹:我叫景和。
岑知霧也發(fā)了個打招呼的表情包。
她順手點開景和的朋友圈,她朋友圈內(nèi)容大多是自己畫的油畫,筆觸松散自由,還有些是參加分享講座、畫展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