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想要找你,卻不知道你的家庭住址”
程旭還在說。
岑知霧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應著,掌心沁出的薄汗被男人悉數(shù)握住。
當霍臣梟的拇指突然按壓住她手腕內(nèi)側(cè)的脈搏,喉間溢出的回應瞬間一頓。
程旭的聲音漸漸模糊成背景音,
她只覺掌心被覆蓋的地方一片灼熱。
他的手指穿過她指間的縫隙,骨節(jié)輕輕頂住她的,袖口垂落的陰影將交握的手完全籠罩。
帶有薄繭的指腹慢條斯理地摩挲她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像是要將體溫一點點滲進她皮膚里。
兩人之前不是沒有牽過手,可這一次岑知霧總感覺和之前的治療都不一樣。
本應專業(yè)的治療動作,在他刻意放慢的節(jié)奏里變了味道,莫名增添了幾分狎昵曖昧。
餐廳里播放的輕緩柔和的音樂都成了旖旎的伴奏。
而霍臣梟卻恍若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睫毛在眼底投下鋒利的陰影。
這時,程旭注意到了盯著他面前幾乎未動的餐盤,叉子在牛排上停住:“怎么不動筷?是不合口味?”
餐廳的燭光晃過他狐疑的眼,岑知霧感覺掌心瞬間沁出薄汗,試圖抽手卻被霍臣梟攥得更緊。
男人輕描淡寫:“沒什么?!?
說罷,他用左手叉起蔬菜送入口中。
程旭驚奇:“之前沒發(fā)現(xiàn)您竟然慣用左手。”
岑知霧剛要松一口氣,霍臣梟又輕飄飄地說:“不是,恰好兩只手都會?!?
“那您怎么不用右手?”青年目光越發(fā)懷疑,“難道……”
“我……”
“他右手傷到了!”岑知霧搶在他前面開口,電光火石之間想出一個絕妙的借口,“剛剛好,醫(yī)生建議再養(yǎng)養(yǎng)?!?
程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霍臣梟意味深長地睨她一眼。
岑知霧如坐針氈,感覺自己的心臟快從喉嚨里蹦出來了。
男人的手就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指尖發(fā)麻。程旭和多多兩個人就坐在對面,他們倆的每一個動作都讓她渾身緊繃。
要是誰發(fā)現(xiàn)了他們都異常,或是突然彎腰低頭,看到這十指相扣的姿勢,該怎么解釋?
說這是治療?誰會相信啊。
幸好,仿佛上天聆聽到了她的心聲。
多多忽然放下餐具,對程旭說:“小叔,我想要上廁所?!?
“行,我?guī)闳?。”游樂場人流眾多,這家餐廳客人也不少,讓一個小孩子單獨去廁所有些不放心,更何況他才有走丟的先例在。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起身去洗手間的腳步聲剛消失在拐角,岑知霧就用清澈透亮的眼眸乜向霍臣梟。
“您干嘛呀?”她壓低聲音。
霍臣梟輕笑,明知故問:“我怎么了?”
她臉頰鼓鼓,杏眼瞪得渾圓:“牽手就牽手,怎么感覺您像故意讓他發(fā)現(xià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