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蓉蓉忽然收了手,垂眸盯著自己的裙擺,長睫如蝶翼般輕顫,將眼底的算計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今日我聽見下人們議論,說書行哥哥只是一時新鮮,待熱乎勁過了,就會把我打發(fā)走?!?
“胡說八道!”
孟書行猛地將她攬入懷中,
“我這就下令,府中誰再敢亂嚼舌根,立刻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夏蓉蓉順勢偎在他胸前,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墨香,指尖卻輕輕劃過他衣襟的盤扣,語氣帶著幾分怯生生的期盼:
“書行哥哥別動怒,仔細(xì)氣壞身子。其實我也明白,人可畏。若能在京中多結(jié)識些朋友,多一些支持,讓旁人知道我和書行哥哥是真心相愛的,或許閑話就少了?!?
她仰起臉,淚光點點的眸子在燭影下格外動人:
“可我初入京城,連個說知心話的女眷都沒有,在這侯府里,總像個外人?!?
孟書行低頭望著懷中佳人,見她淚痕未干、眼波欲流,不由得心神蕩漾。
他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內(nèi)室的錦榻,聲音帶著沙啞的寵溺:
“這有何難?過幾日我便在府中設(shè)宴,邀請京中親友與同僚前來,讓你好好認(rèn)識些名門女眷,往后誰還敢輕看你?”
夏蓉蓉伏在他懷中,唇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弧度——
這場宴會,既是孟書行給她的“體面”,更是她接近孟淮止的最好機(jī)會。
她抬手輕輕環(huán)住孟書行的脖頸,臉頰蹭了蹭他溫?zé)岬囊陆?,聲音軟得像化了的蜜糖?
“書行哥哥你真好?!?
錦帳垂落,掩去一室曖昧……
第二日清晨,孟書行揣著滿腹心思又一次踏進(jìn)了芙蓉苑。
芙蓉苑內(nèi)連伺候的丫鬟都腳步輕緩,透著幾分小心翼翼——
誰都知道,少夫人是被自家夫君氣病的,這樁事早已成了侯府上下心照不宣的議論焦點。
他掀簾走進(jìn)內(nèi)室時,阮如玉正倚在榻上,見他進(jìn)來,眸光微動,卻并未起身。
“如玉,”
孟書行在榻邊的玫瑰椅上坐下,刻意放軟了語氣,
“昨日是我心急,話說重了,害你病了這一場。今日看著倒比昨日精神些了?”
阮如玉垂眸不語。
孟書行見她不答,只當(dāng)她還在鬧脾氣,嘆了口氣繼續(xù)道:
“可我待蓉蓉,確是真心。你不知,當(dāng)初我墜落山崖,渾身是傷,骨頭都斷了兩根。若非蓉蓉舍命相救,日夜不休地照顧,我早已命喪黃泉?!?
他在床沿坐下,目光懇切:
“這份恩情,我孟書行不能不報。更何況,她姐姐為了照料我染了風(fēng)寒,最后沒能熬過去……如今蓉蓉在這世上孤苦無依,我若棄她不顧,京中同僚豈不要戳斷我的脊梁骨?”
他說著,便伸手想去握阮如玉的手,語氣軟了幾分:
“我知道提平妻之位委屈了你,昨日我思來想去,實在左右為難——一邊是救命恩人,一邊是結(jié)發(fā)妻子,我……”
話未說完,阮如玉已輕輕側(cè)身避開,動作自然得像只是換個姿勢靠向軟枕,聲音輕得像風(fēng)中飄的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