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至中后段,喧鬧突然被一陣混亂攪散——
二皇子醉得舌頭打卷,抱著酒壺追著侍衛(wèi)灌酒,錦袍前襟潑滿了酒液,連走路都需長史半扶半攙。
“再來……再喝一杯!”
他含糊地喊著,被長史趁機架住胳膊,低聲勸著“殿下醉了,該回府歇息”,硬生生拖出了宴會廳。
齊元舟瞥了眼二皇子的背影,便借“需回府處理政務”的名頭緊隨其后離開。
沒了兩位皇子的制衡與活躍,席間只剩賓客們客套的寒暄,連空氣里的酒氣都仿佛淡了幾分。
主桌旁,夏蓉蓉卻正借著“賠罪”的由頭,頻頻給孟書行添酒——
她捏著酒壺的手穩(wěn)得很,每次都將酒杯斟得滿溢,嘴上說著“書行哥今日為我受了委屈,我敬您一杯”,眼神卻時不時瞟向主桌另一側的孟淮止,藏著不易察覺的算計。
孟書行本就對夏蓉蓉有愧,又架不住她軟語相勸,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不消片刻便醉態(tài)盡顯,眼神都失了焦點,連握著酒杯的手都開始發(fā)顫。
“蓉蓉……我心悅你……”
他含混地說著,頭一歪就栽在桌案上,酒盞“哐當”摔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濺濕了衣襟,已是酩酊大醉。
夏蓉蓉見狀,眼底掠過一絲得意,卻立刻換上慌亂神色,伸手去扶他:
“書行哥!你怎么醉成這樣了?”
嘴上喊著擔憂,手卻在孟書行袖中摸了摸——
確認他已人事不省,才松了口氣。
沒了這個礙事的,她才有機會去完成計劃。
不遠處的孟淮止將這一切看得真切。此刻兩位皇子都已離去,這宴席本就沒了繼續(xù)的必要。
他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隨即起身準備離開,卻瞥見一旁正在愣神的阮如玉。他指尖極快地叩了叩桌沿:
“跟我離去嗎?”
阮如玉握著銀勺的手一頓,側眸看他——他身姿挺拔,眉峰微蹙,仿佛方才那句邀請,只是隨口吩咐一件公務。
她垂眸掃過滿座賓客與一地狼藉,輕聲喚道:
“小叔叔?!?
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
“我還需留下?!?
孟淮止這才轉頭看她,眼底沒半分溫度,只淡淡道:
“不必拘在此時。”
他朝暗處喚了聲,竹生立刻上前躬身待命。
“你該做的,竹生會替你處理妥當?!?
他的話依舊簡短,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說完便率先起身,利落得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阮如玉剛想跟著起身,一道嬌柔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阮姐姐,可算找到你了!”
夏蓉蓉提著裙擺快步走來,眼眶微紅,一副急切模樣:
“書行哥醉了,吐了一身,姐姐快送書行哥哥回墨韻齋吧?!?
她說著就要去拉阮如玉的手,卻在瞥見孟淮止的冷臉時,怯生生縮回了指尖。
阮如玉心頭冷笑,面上立刻換上焦灼神色,起身時故意頓了頓,目光飛快與孟淮止相撞:
“小叔叔……我……”
話未說完,阮如玉手腕突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