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最先看到了那顆石子,可又想到是他家主子所為,那伸出的手,又落下了。
畢竟,誰也不知他家主子又鬧了什么脾氣,怎就莫名其妙對人姑娘家使暗器了……
沈鶯跌坐在地上,手掌撐地,之前魏晉禮幫她上好了藥、止了血的掌心,竟又裂開了一絲,方才好像是有什么東西砸到她了?
左顧右盼了兩眼,可除了滿地的碎石子,她什么也沒瞧見。奇了怪了。
可馬車上的薛清然見她好好的,突然就摔了下去,眉心一蹙,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一句:“也不知作給誰看,就摔成了這樣?”
沈鶯無語凝噎,她真不是故意的,要摔她也不會在女子面前摔,那多惹人嫌?
可被薛清然說了一嘴,沈鶯亦不好反駁。畢竟她的的確確,還真是摔了一跤。但若是此刻站起身來,沈鶯又覺得自己白摔了。
想了想,她索性揉了下腳踝處,輕咬住了唇瓣,拽了一把忍冬的胳膊想要站起來,卻還是疼得她晃了一下身子。
不一會兒,墨書就快步趕了過來,他道:“沈姑娘既傷了腿,怕是要躺著了。二公子說他的馬車大些,若姑娘不嫌棄,可與他同乘?!?
一語畢,薛清然臉色都青了三分,就她會使手段!什么時候摔不好,偏生要等回府的時候摔,還偏偏給表哥看見了!
心下是得逞的雀躍,一次次的試探,沈鶯終是讓魏晉禮對她多關(guān)切了一些。
“二公子多慮了,我不嫌棄?!鄙蝥L扶穩(wěn)了身子,腳傷早就好了,但借著這理由,倒也能正大光明地坐上魏晉禮的馬車了。
馬車內(nèi)薛清然氣得發(fā)抖的罵了一句:“不要臉。”
聲音雖低,但還是被沈鶯聽見了。
罷了罷了,罵就罵吧,只要她自己過得舒坦就好。
與其四個人擠一輛馬車,她當然更愿意與魏晉禮同乘了。
墨書得了話,正要領(lǐng)著沈鶯去后頭呢,就看到薛清然甩了一下衣袖,連忙就跳下了馬車,她匆匆跟了上去,“我也不舒服,我也要去表哥一起。”
她絕不會給沈鶯與魏晉禮獨處的機會!
“可……”墨書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畢竟薛氏待薛清然極好,他怕得罪了人。
但讓薛清然跟著去,那他就定然會得罪魏晉禮了。
實在是,進退兩難??!墨書狠狠掐了下大腿,呸!下輩子他再也不要做隨從了,倒霉見得!
“薛姐姐,也傷了腿嗎?”沈鶯面露疑色,不解地問了一聲。
被她這么一問,薛清然瞬間臉色漲紅,“沒受傷,就不能去?你管我!”
“薛姐姐誤會了,我只是隨口一問,并無其他意思。”沈鶯連忙擺手解釋著。
墨書見狀,連忙也跟著勸了一句:“表姑娘身子一向強健,自不會有事。又怎么麻煩二公子呢?”
薛清然聽出來了,墨書分明就是不愿意讓她去。
興許,其中還有魏晉禮的意思。
被魏晉禮連著忽視了幾次,薛清然一顆心都冷了下來,她不知表哥為何忽然就變了心?往常,他在府中最疼愛的人,就是她了!那些個不入流的表姑娘們,何曾入過他的眼?
但是此刻,仿佛有人一巴掌當眾扇在了薛清然的臉上,她咬緊了牙關(guān),恨不得將眼前的身影撕碎。
沈鶯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腦中卻是突然浮現(xiàn)出剛才差點兒被人推下山崖的情景,那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幽蘭香,現(xiàn)下又飄散在她的鼻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