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育森帶著林末與燕小六走在官道上,十里路程對習武之人算不得什么。
饒是功夫最淺的燕小六也未露疲態(tài),林末更是刻意放慢腳步照顧二人,心下卻對黑風寨竟敢在皇城根下設寨生出疑竇。
兩個時辰后,翠微山輪廓漸顯。
待眾人于山腳匯合,邢育森差遣兩名斥候先行探路,其余人嚼著干糧休整。
老捕頭捶著腰嘆氣:這奔波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當年夜奔百里氣都不喘,如今...話未說完,林末已遞過酒葫蘆。破例讓您潤潤喉。林末拇指輕彈葫塞,今日正事當前,淺嘗輒止。邢育森咂著殘酒瞇起眼時,山風送來火把燃燒的焦味。
遠處斥候的身影正穿過晨靄歸來,映著朝陽泛起血光。弟兄們活動筋骨的時候到了。邢育森按刀起身,鐵甲鱗片碰撞聲驚起飛鳥無數(shù),讓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見識見識,什么叫王法如爐!
九尾狐獨自倚在樹邊,握著林末遞來的水袋輕抿一口,臉頰微微泛紅。
朱三與林來之靜立不語,目光掃視四周。
片刻后,少爺和老巴從山道折返,兩人眉飛色舞的模樣顯然有所斬獲。山上情況如何?可曾驚動賊人?邢直森快步迎上,眼底壓著緊張——此事若出差池,他的仕途怕要受影響。大人放心,那群山賊正聚眾狂歡。少爺利落地抹了把汗,像是剛劫了商隊,夜里定要暢飲。老巴連聲應和,將山寨布局說得詳盡。
邢直森摩挲著胡茬沉吟半晌,突然拍板:趁他們醉醺醺時殺個措手不及,也好保全弟兄們。這穩(wěn)妥計策引得眾人頷首,連林末也未置一詞。
休整完畢后,隊伍跟著向導潛行上山。
翠微山勢平緩,那險要峽谷卻被賊寇建了易守難攻的山寨。
虧得老巴發(fā)現(xiàn)獵戶遺留的荊棘小徑,眾高手如履平地般悄然逼近寨墻。
林末窺見寨內亂糟糟的格局:歪斜的哨塔無人值守,雞鴨在泥地里撲騰。
他暗自搖頭——這般烏合之眾,自己只手可滅。
暮色漸濃時,寨中果然燃起篝火。
十張粗木桌擺滿酒肉,兩個魁梧頭目正站在首位唾沫橫飛地行賞。
躲在樹冠間的邢直森倒吸涼氣:這倆悍匪怕是難啃的硬骨頭...
交給我和少爺便是。老巴說話時偷瞄林末。
后半截話咽了回去——有這位煞星壓陣,當年沙匪首領赤龍兒尚且伏誅,何況眼前草寇?
待他們爛醉再動手。邢直森搓著手下令,又轉頭叮囑:小六子先去放,莫子你看著支應。
邢育森微微頷首,示意林末對燕小六交代幾句。
這是給年輕人立功的機會。
者自然能分得功績。
以燕小六的能耐對付山賊頭目顯然不夠,只能另辟蹊徑謀取戰(zhàn)功。
林末會意,朝老巴遞了個眼色。
老巴身形輕盈地落在燕小六身旁,低聲囑咐了幾句。
燕小六聽罷雙眼發(fā)亮,可顫抖的雙手卻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夜色漸濃,林間寒氣逼人。
潛伏的眾人卻熱血沸騰,緊盯著山寨方向。
寨中山賊早已酩酊大醉,有人甚至扭打作一團。
兩位首領正厲聲呵斥著醉鬼們。
時機已至!邢育森猛然揮手。
少爺與九展狐宛如鬼魅掠出,寒光閃過,哨崗山賊應聲倒地。
伴隨著寨門吱呀開啟的聲響,三十余人如幽魂般殺入寨中。
與此同時,燕小六帶著兩名同伴繞到寨后點燃火把。
突如其來的火光驚醒了酒意朦朧的山賊。
前有虎狼之師,后有烈焰翻騰,百余賊眾呆若木雞,直到數(shù)名同伴倒在血泊中才慌忙尋找兵器。
可醉醺醺的軀體哪還能揮動刀劍?捕快們如砍瓜切菜般頃刻間斬殺二十余人。弟兄們拼了!大寨主怒吼著掀翻酒桌,從案底抽出長刀。
副寨主緊隨其后,兄弟倆揮舞兵刃直撲官差。
少爺與老巴等人立即拋下雜兵,四人聯(lián)手攔住這兩位高手。
九展狐指尖急掃琵琶,錚錚弦音化作無形利刃。
少爺手中辟水劍藍光大盛,劍勢如暴雨傾瀉。
林末暗自贊嘆二人武藝精進之際,卻見那對兄弟突然同時劈斬——兩人修煉的合擊之術竟將刀氣融為刺目白練,這一擊之威堪比先天后期!
面對這致命連擊,少爺神色略顯凝重,九尾狐嘴角卻浮現(xiàn)冷笑。
正當九尾狐欲加重攻勢之際,林末突然出手。
指尖輕彈間,一道氣勁破空而出,瞬息瓦解二人合擊之勢。
兩名山賊胸口驟悶,長刀寸寸崩裂,方才凌厲的殺招瞬間消弭于無形。拿下!邢直森立即喝令。
若能生擒這兩個山賊頭目,便是大功一件。
王豹兄弟正欲反抗,林末已鬼魅般閃至身前,指風點處,兩人丹田頓受封鎖,再無力反抗。
邢直森指揮眾人搜查山寨財物,林末則審訊二人——五虎斷門刀法的線索還要著落在他們身上。能在京城附近立寨的先天武者,絕非尋常匪類。林末目光如炬,似能洞穿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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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五花大綁的王豹咬牙道:不過落草為寇,官爺莫非還要-->>給我們編造身份?眼中滿是譏誚。
身旁少年眉頭緊蹙,手中辟水劍寒光流轉。
這柄薄如蟬翼的利刃傷人于無形,見血方覺痛。
林末攔住少年,掌心凝結寒冰,倏然拍入王豹體內。
起初毫無異樣,轉瞬間王豹便哀嚎倒地,經脈逆亂,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