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山谷。
此去蒼州八百里。
山谷被密林所包裹,從空中望去,整座山谷到處是枝繁葉茂的參天巨木,難以看清其中的景象。
然而,在這山谷之中,此刻卻烏泱泱聚集了近千人,分散于林中各處。
一叢叢篝火在夜幕中格外明亮,驅(qū)散著春夜的寒意。
而在一處較大的平地上,司馬鴻靜靜凝望著眼前的篝火,眼底一陣陰沉。
不錯,這整座山聚集的都是他們司馬家的人。
自打昨日在行刑場上,聞聽龍戰(zhàn)一一細(xì)數(shù)敖斌的罪狀,他就悄然帶著司馬家的人潛逃在了此處。
畢竟敖斌是何等貨色,他再清楚不過,而今事情敗露,那家伙一定會將所有的罪責(zé)推脫到自己的身上。
不過也正是因?yàn)殡x開的早,且一路都在逃命,時至現(xiàn)在,他都沒來得及關(guān)注網(wǎng)上的情況,更不知道被自己百般陷害的凌蒼竟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此刻,司馬鴻尚在計劃著逃往何處積蓄力量,以圖東山再起。
旁的司馬炎見父親久久沉默不語,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一句。
“父親,眼下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了蒼州,再向南走一日,可就到了中域地界了,那兒可是鎮(zhèn)獄司總部所在的地界,我們這么走不會”
司馬炎有些想不通,為何司馬鴻不帶著他們朝東西域走,而是徑直本著中域而去,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司馬鴻側(cè)頭瞥了眼司馬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沒好氣開口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旦姓敖的將我們的事和盤托出,鎮(zhèn)獄司必將對我們展開搜捕。”
“以鎮(zhèn)獄司的勢力范圍,無論我們逃往何處,都無法徹底擺脫,但……若是我們?nèi)サ街杏虻脑挘钟姓l能想到,他們辛辛苦苦追查的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不得不說,司馬鴻的想法倒是頗為美好,只是眼下真能如他所想的那般?
恐怕很難說!
司馬炎沒再開口,他并不認(rèn)為父親的想法會輕易實(shí)現(xiàn),相較于這燈下黑的安排,他反倒覺著藏身于人跡罕至之處更為保險一些。
只可惜,司馬鴻已經(jīng)定好的想法,又豈會因他而改變。
“該死的凌蒼,區(qū)區(qū)一個山野村夫,怎得命這般好,幾次三番被他僥幸撿回一條命,不殺此人,老夫死不瞑目!”
司馬鴻目光死死盯著面前的篝火,一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司馬家變成今日這般模樣盡數(shù)拜凌蒼所賜,便不由地氣憤出聲。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冷不丁從身后傳來。
“是嗎?那看來你只能下輩子再瞑目了!”
冰冷的聲音瞬間將司馬家眾人的目光吸引了去,幾乎是第一時間,所有人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擺開了進(jìn)攻架勢,但眼中卻滿是驚恐。
他們竟然丁點(diǎn)都不曾察覺到,居然有人來到了近前。
“什么人,裝神弄鬼的,有本事滾出來!”
司馬鴻怒喝一聲,隨手揮出一拳,強(qiáng)悍的拳風(fēng)徑直朝林中砸去。
但卻像是石沉大海般,并沒有傳來任何反饋。
反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緩緩從林中傳出,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噠噠噠的聲響如同踏在眾人心頭一般,每落下一次,都讓眾人感到心中一顫,下意識匯聚在一處。
司馬鴻不自覺握上了劍,幾名長老更是第一時間護(hù)在了他身前。
終于,隨著腳步聲停下,一道身影也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中。
借著火光,眾人看清了那不速之客的面容,頓時,認(rèn)出后者的眾人露出難以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