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有假?”陸銘章回道,“我不是說了嘛,那戶人家有錢,后來捐了個官做,就想充面子,他門下的清客都分得有宅子。”
“可咱們才來,你還未到人府上就職,那人為何如此厚待。”戴纓仍是疑心,不知想到什么,兩眼一睜,“爺是不是應了什么不該應的事?千萬別做違心之事。”
戴纓越想越覺著可能,繼續(xù)道:“咱們眼下雖說困窘,但挨一挨總能應對過去?!?
陸銘章安撫道:“放心,我心里有數,沒有違心……”
哪有什么違心,他心里的那套準則和堅守被擊得粉碎,如今他什么也不想,什么家國大義,什么君君臣臣,全都擯棄,只想護好她。
等到時機合適,他要讓她坐上那最高的位置,給她天下最頂級的尊榮。
戴纓聽了這話,心里稍安,不再追問,他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行出什么越矩之事。
戴纓和陸銘章住正院上房,歸雁和長安身為貼身侍從,根據主人的安排就近住下,陳左和三個護衛(wèi)住偏院。
既然住的地方有了,接下來戴纓籌備飯館的事宜。
上次從青羅巷出來,回客棧的一路,她相看了一家店鋪,位置不算太偏,周邊人流也還行,店門前掛了招租的木牌,當時疏忽了,沒有進去多問一嘴房金。
于是,待行李整理妥當,下午帶著歸雁和陳左再次去了那間鋪面,進到那鋪子時,正有兩名男子在店中轉看,一人走在前,一人落后半步。
前面一人像是也要租店,而后面一人像是屋主,那看似屋主之人,二十來歲,瘦長個頭,一身布衣。
當戴纓三人進來時,后面那人瞟了他們一眼,點了點頭以示招呼,然后繼續(xù)跟在前面那人身后。
“呀!鋪面位置偏,這年頭生意難做,周邊又沒什么人……你這租金不再少些?”那人問道。
隨在他一側的瘦男子,想了想,十分為難地伸手兩指:“這個數,再不能少了。”
那人搖了搖頭:“我再看看?!闭f罷一轉身,才發(fā)現身后還站了三人。
一時間猶豫要不要離開,他本想做勢壓一壓房金,然而不及他多想,戴纓三人側過身,讓出一條道。
男人訕著臉甩袖走了。
待那人走后,瘦長男看向戴纓,問道:“不知這位娘子有何事?”
“大哥可是屋主?”戴纓問道。
瘦長男子點頭應是。
“不知這鋪面的房金要多少?”戴纓又問。
瘦長男子先是一怔,開口道:“你要租鋪面?”說著將戴纓上下打量了一眼。
“是,怎么?不可以?”
男子連連擺手:“不,不,自然是可以的,聽娘子口音是外鄉(xiāng)人。”
戴纓不欲同他在這上面多說,轉口問道:“這屋子的賃錢是多少?”
瘦長男子笑了笑,伸出三指比了比。
“你這人,適才分明見你同那人比得兩指,怎么到我們這就多了個指頭?”歸雁氣問道。
“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店鋪不愁租,剛才那人一會兒定會回來。”
戴纓知道他想抬價,也不廢話:“剛才和那人比的什么價,給我什么價,多了我也不要?!?
屋主見這女子語爽利,也想快些將屋子盤出去,便應下了。
因戴纓相應的手續(xù)還未辦理,先奉上定金,待一應手續(xù)文書辦好,再付尾款,就這么說定后,擬了契文,雙方簽字。
再之后,便是赴衙門辦理相應文書。
這日一早,她起床梳洗畢,正待出門,被陸銘章叫住。
“今日去哪里?”
他聽她說已將鋪面定下,這幾日去府衙,待相應證件辦下來,便可籌備開張事宜。
戴纓從袖中抽出一張契紙,遞過去:“嚴夫人給我擬了文字,上面有她作保,今兒去衙門,把這件事給辦了,叫他們備案登記。”
陸銘章接過看了,點頭道:“我隨你一道?!?
“爺要隨我一起?”戴纓問,“今日不去那位官戶人家了?”
“也不總去,今日正好得空。”
他是怕她一女子不好應對衙吏的盤問,便隨在她的身側。
戴纓點了點頭,想著有他在身邊會好一點,于是帶了歸雁和陳左,一起往衙門辦事。
到了衙門,那衙吏見了戴纓遞上的文書,滿臉的不耐,在其中一項上點了點:“你這不對,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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