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崩潰,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雖然兩紅旗的所有人都想不出這支魔鬼軍團是如何出現(xiàn)在這里,如何出現(xiàn)在離著明國京師十萬八千里的錦州,甚至岳托有一瞬間都在想,南直隸劃船到遼東很快嗎?印象中南直隸不是應(yīng)該在長江那邊嗎?長江,聽起來就好遙遠啊,大汗不是說過,將來若是能入主大明,一定要順著長江游覽一番嗎?
兩紅旗作為在京師城下被重創(chuàng)的軍隊,那種恐懼已經(jīng)深深的植入了他們的心里,當日薩哈廉的人頭被敵方的銀甲將軍挑在槍尖上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沒想到竟然在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地方又遇到了那支軍隊。城頭上的祖大壽已經(jīng)傻了,對于青弋軍,因為他沒有打過太多交道,雖然知道他們厲害,可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個厲害法。可是現(xiàn)在他知道對方的身份了,那就是青弋軍,不是什么狗屁東江軍,這一點從金兵驚慌失措的表現(xiàn)就可以看出來,祖大壽見到過的金兵一直都是如狼似虎,不管遇到任何明軍都是如此,可是現(xiàn)在,就在他祖大壽的眼皮子底下,這些金兵就跟受了驚的兔子一般,上躥下跳。一片大亂。
在最右側(cè)列陣的漢軍騎兵甚至都沒看到對方的廬山真面目就被四處亂跑的兩紅旗馬隊給沖亂了陣型,祖大成和祖大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自己遇到過的金兵嗎?如果是這樣的金兵,那么自己有什么理由打不過他們,最后還要投降他們,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一定是幻覺,是幻覺。
“必勝!”一浪高過一浪的聲音傳來,教導(dǎo)師的戰(zhàn)士們接近到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在大炮的掩護下朝面前的金兵一輪一輪的施放火銃,那銃聲連續(xù)不斷,仿佛永遠都不會停止。金兵根本連沖擊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片片打倒。吳東明的騎兵沖上來對著兩翼就是齊射,他們不管自己的戰(zhàn)果,就是機械的裝填射擊,裝填射擊,本來成康還擔心金兵反撲,讓吳東明他們不斷兜圈子,返回裝填,抵近射擊,可是現(xiàn)在看來都是廢話,騎兵根本就沒有遭到反擊,就是不斷的前進射擊。
炮火開始覆蓋城頭,祖大壽想要讓城頭的炮手還擊,可是在青弋軍那精準的炮火下,城頭早已被打的一片狼藉,轟,蘑菇云沖天而起,城頭上的火藥發(fā)生了殉爆,無數(shù)的漢兵被拋上了天空,然后在空中化成碎肉落在了城頭,城下的馬隊已經(jīng)潰不成軍。
袁承志看著眼前的一幕,青弋軍實在是太威武了。這才是自己一直希望加入的軍隊,父親若是在世,能看見這一幕,該有多好啊,建虜在青弋軍面前根本就是垃圾,被青弋軍的戰(zhàn)士們秋風掃落葉一般成片的打空撂倒。若是有這樣的強軍數(shù)萬駐扎遼東,恐怕再給皇太極十萬兵力,他也打不進來。
“撤退!撤退!”碩托和岳托二人在陣中高喊著,可是局勢已經(jīng)大亂,他們往哪里撤呢,城門洞已經(jīng)是擁擠不堪,大家都想逃回城里,鑲紅旗和正紅旗的馬隊自己撞在了一起,甚至還有兩藍旗過來支援的馬隊。正當大家爭搶回城道路的時候,無情的炮子落在了密集的人群中間,這次換成了實心彈,一道道血胡同觸目驚心的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本來擁擠不堪的城門口瞬間變成了煉獄,殘肢斷臂,紅白碎肉鋪滿了整個城門洞,人尸馬尸混雜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城頭上的漢兵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一邊噴射著嘔吐物,一邊慌不擇路的逃竄。
祖大成和祖大弼二人見勢不妙,南城門肯定是進不去了,還不如另尋出路,他們立刻打馬往西門飛奔而去,金兵看見漢兵向西門跑,也是紛紛打馬跟上,另一部分金兵朝東門散去。他們沒有人想過要回頭跟那支軍團拼命,因為敢于回頭的人已經(jīng)紛紛死在了銃口下。
銃管打的發(fā)燙,但是士兵們的射擊沒有停止,教導(dǎo)師的士兵們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不論是射擊精度還是射擊速度都是一流,否則也成不了教導(dǎo)師。而水師陸戰(zhàn)隊的將士們也是毫不遜色,他們一邊護衛(wèi)著火炮前進,一邊將敢于從身邊掠過的金兵一個個打下馬來。
火炮依然在怒吼,當?shù)纸饺镏畠?nèi)的距離的時候,青弋軍的火炮便不再前進,而是開始對敵人的猛烈轟擊,刷膛,裝藥,裝彈,發(fā)射,每一步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飛雷炮小隊更是在騎兵的掩護下貼近射擊,蘑菇云不斷的出現(xiàn),那是青弋軍的標志。而金兵看見這些蘑菇云就知道死神離自己又近了一步。
祖大壽匆匆的下城了,他已經(jīng)看見兩個弟弟將軍隊帶到了西門,看樣子,他好像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