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
柳文杰在床上賴了半天才起,只見他眼袋發(fā)黑、哈欠連天,一看就是昨晚沒有睡好。
他昨晚睡得本來就晚,結(jié)果又做了個噩夢,在夢里黃老夫人和昨晚一樣,橫眉怒目喋喋不休地在自己耳邊叫罵、哭訴。
給他嚇得一個激靈醒了,整個后半夜都睡意全無,直到天快亮?xí)r才昏昏睡去。
黃老夫人本來是跟著三弟在青州老家過日子的,自打自己當(dāng)上知縣后,便從青州老家趕來跟著自己過。不過也無妨,正好給自己一個彰顯孝義的機會。
兒時自己娘親死后,多得黃老夫人的憐愛和照顧,自己才得以長大,對她盡孝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
想到這里,柳文杰昨晚的煩躁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覺得自己昨晚的態(tài)度有些欠佳,對黃老夫人深感愧疚。
不行,他得去給黃老夫人賠禮道歉,不能傷了老人家的心!
柳文杰洗漱完后,出了東廂房門,提起官袍準(zhǔn)備掉頭往正房走去時。
柳洛塵的聲音從對面西廂房門口傳來,“爹爹可是要去上衙?”
“正是?!绷慕芊畔鹿倥?,看向柳洛塵。
柳洛塵大步來到柳文杰身前,恭敬有禮地說:“今日孩兒陪父親一同前去,以便增長見識。對孩兒以后的策論文章,也是有助益的?!?
柳文杰滿意地點點頭,又想起昨晚自己對他說的重話,后悔不已,“塵哥兒,為父昨晚一時氣急才說了氣話……”
柳文杰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柳洛塵打斷了,“父親,您是我的長輩,您教育孩兒理所應(yīng)當(dāng),孩兒心服口服??墒?,孩兒一直不解,為何祖母老罵我是白眼狼……我真的是白眼狼嗎?”
說到這里柳洛塵的眼眶紅了起來,一臉無辜委屈又童真的模樣,令柳文杰心疼不已。
柳洛塵可是他心尖尖上的肉啊,兒子委屈成這樣,他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兒去。
這黃老夫人以后在孩子面前,特別是在塵哥兒面前的辭,必須得改改了!
柳文杰本打算去正房,瞬間去意全無,收回了步伐,帶著柳洛塵一同往縣衙走去。
在縣衙三堂后有一個跨院,直通府衙后宅,柳洛塵和柳文杰從跨院進的縣衙。
三堂是知縣日常辦公的地方,如果辦理的案件涉及機密,也可在此審理。
過了三堂往前走,即為二堂,是知縣調(diào)解處理一般案件的地方。
穿過二堂屏門往前,就來到了大堂,大堂為知縣審案暖閣。大堂中間懸掛“明鏡高懸”金字匾額。
三尺法桌放在暖閣內(nèi)木制的高臺上,桌上置文房四寶和令箭筒,桌后放一把太師椅,其左為令箭架,右有黑折扇。
柳洛塵好奇地摸了摸傳說中的驚堂木,和普通的檀木沒什么區(qū)別,但在縣衙里卻威風(fēng)極了!
再往外走,就來到了縣衙的正門。
縣衙東梢間置喊冤鼓一架,供百姓擊鼓鳴冤所用;西梢間立有兩通石碑,上面刻著“誣告加三等,越訴笞五十”,更增加了縣衙的嚴肅性。
縣衙門前柱上嵌木聯(lián)一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
柳洛塵還是頭一次來縣衙,沒想到竟如此氣派威嚴。爹爹身為百姓父母官,能為百姓伸張正義,除暴安良,為此柳洛塵是倍感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