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灑脫一笑,“姑娘說得是哪里話?若沒有姑娘指點(diǎn),哪兒會有今日這般逍遙自在的陶恒?”
若不是遇到了柳雨璃,只怕他早已雙手沾滿鮮血,四處逃竄,渾渾噩噩地度日,如今的他已經(jīng)知足了。
“現(xiàn)下是委屈你了?!?
這句話柳雨璃是發(fā)自真心,奈何她現(xiàn)在年紀(jì)太小,能力有限,等日后她自然不會虧待陶恒。
“姑娘怎么忽然客套了起來?我還真是不太習(xí)慣?!碧蘸懵柫寺柤?。
他從未覺得委屈,當(dāng)初在人生最低谷時(shí),能遇到姑娘這位指路人,是一大幸事。
姑娘說過要讓亡妻陶袁氏的死因大白天下,讓兇手曹良認(rèn)罪伏法,如今都做到了。
接下來,他要和姑娘肅清官場,一展鴻鵠之志,做那天大之事,也不枉此生走一遭。
別人或許以為他瘋了,居然會聽信一個(gè)十歲小姑娘的話,但是姑娘對他而,并不是十歲的孩子,他也從來沒把姑娘當(dāng)成十歲的孩子來看待。
在他心中姑娘高瞻遠(yuǎn)矚,運(yùn)籌帷幄,遇事總能化險(xiǎn)為夷,所以,他對姑娘的信賴感,油然而生,深信不疑。
西涼王府,煙柳亭內(nèi)。
千凌昱一襲天青色錦袍,迎著陽光立在亭中,一手端著魚食,頗有閑情雅致地喂著湖中的錦鯉。
程清歌那雙狹長的鳳眸中滿是銳利,接連問道:“這小丫頭到底是什么人?她怎會知道那失蹤案的兇手,會去城南外的破廟?還有那賣香火的姑娘,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千凌昱拈了幾粒魚食,撒入湖中,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既然世子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何必自尋煩惱?”
“王爺不想知道其中的緣由嗎?”
程清歌坐在亭中的石凳上,一襲暗紋紫袍垂落在地,那張妖孽般的俊臉,此時(shí)疑云密布。
千凌昱嘴角揚(yáng)起,“璃丫頭不是說夢到的?”
程清歌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這種無稽之談你也信?去年洛河一戰(zhàn),柳二郎托唐五郎前來勸大軍繞行,托詞也說做夢夢到的。難道他們柳家都是能人異士?”
千凌昱望著湖中爭先恐后搶魚食吃的魚群,緩緩說道:“不管是什么緣由,二郎和璃丫頭也沒有壞心思。洛河一戰(zhàn)讓我們提前有了應(yīng)對之策,不然本王怕是在劫難逃。這次多虧璃丫頭助我們抓到了兇手,百姓們不必再惶惶度日。還有上元節(jié)才子山那晚,也多虧了璃丫頭尋雷老二前來支援。有些事情,其實(shí)過程并不重要,夜笙。”
程清歌走到千凌昱身邊,一同望向湖中的魚兒,“如此說來,倒是我思慮過重了。自從才子山那晚過后,太子被關(guān)禁閉,連帶著刺史鄭濤江都老實(shí)了不少。上次太子傾巢出動,派出近二百個(gè)死士取王爺性命?!?
說到這里,程清歌看向正好走進(jìn)亭中的段翊,問道:“太子如此明目張膽,實(shí)在太過蹊蹺,不知究竟是何緣故?宮中可有什么消息傳來?”
段翊眉頭緊鎖,“宮中消息都被封鎖,只聽說是許皇后在太子面前搬弄是非,具體說了什么一概不知。許皇后因此也吃了苦頭,太后娘娘最見不得搬弄是非的人。”
聽到段翊說起太后娘娘,千凌昱端著魚食的手,微微一抖,俊眉微皺,突然沒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