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隊伍行至邊關(guān),一路朝西而行。
廣袤的沙漠,死寂的沙海。
朔風(fēng)乍起,黃沙漫天,在耳畔發(fā)出野獸般的呼嘯。
天地間被彌漫的沙塵籠罩得一片昏暗,隊伍踏著連綿起伏的沙丘而行,舉步維艱。
撲面而來的沙粒拍打在臉上,灌入口鼻,令人呼吸艱難,喘不過氣。
蒼穹昏暗,日月慘淡。
馬車在風(fēng)沙中搖搖欲墜,后輪深陷進(jìn)黃沙之中,動彈不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大漠吞噬。
鄭濤江看著這肆虐的風(fēng)沙,心中隱隱不安。
這可不是什么吉兆。
鄭濤江沖眾差役喚道:“快把馬車?yán)鰜??!?
車夫在前奮力拉馬,眾人在后推著車廂,馬車卻紋絲不動。
柳清瑤掀簾出來,卻被鄭濤江攔下,“外邊風(fēng)沙大,郡主還是坐在車中更為妥當(dāng)。”
萬一柳清瑤再趁機(jī)跑了,就得不償失了。
柳清瑤只好重新坐回車內(nèi),她的眼神宛若一望無際的荒野,滿目蒼涼,毫無生氣。
這時,一行人馬直奔和親隊伍而來。
為首的正是一襲黑衣的程清歌,他右手持著凌云斷魂槍,在月色下隱隱泛著寒光,令人毛骨悚然。
鄭濤江眼睛瞇起,嘴角扯開,這世子爺總算是來了,還真是個情種!
他斂去笑意,迎上前幾步,厲聲問道:“世子有何貴干?”
“你想找死嗎?”
程清歌眉頭微蹙,緊緊盯著鄭濤江,銳利的目光好似兩道利箭,滿是威脅和警告,活脫脫的人間閻王。
鄭濤江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他的余光瞥向程清歌手中的斷魂槍,寒光凜凜,殺機(jī)四起,不由地心生畏懼。
程清歌翻身下馬,徑直朝遠(yuǎn)處的馬車走去。
鄭濤江抖著膽子道:“這是圣上派去和親的隊伍,世子爺想做什么?想造反嗎?”
無影強(qiáng)忍著一掌拍暈鄭濤江的沖動,鐵著臉擋住他的去路。
狂風(fēng)肆虐,飛沙走石。
馬車車簾被斷魂槍挑起。
柳清瑤霍然抬頭,程清歌那雙狹長的鳳眸,明亮的如同星辰墜落,猛然砸進(jìn)心里。
整個天地間寂靜無聲,仿佛只剩他們二人。
程清歌站在車外,額前的碎發(fā)被風(fēng)吹起,眉目瀲滟,極盡光芒,依舊的桀驁不馴,依舊的不可一世。
柳清瑤直直地看著程清歌,滿臉不可置信,“世子!”
“你讓我追的好苦……”
程清歌鳳眸中泛起水色,帶著掩飾不住的惆悵。
“我……”柳清瑤眸底閃過一抹近乎絕望的哀傷。
程清歌朝柳清瑤伸出手,語氣堅定,“我?guī)阕?。?
柳清瑤欲想伸手,又縮了回來,“我不能走?!?
她若是不顧一切地逃婚,后果不堪設(shè)想,怎能讓世子背負(fù)上抗旨的重罪?
“走不走的,可由不得你。”
程清歌一把握住柳清瑤的玉手,將她攬入懷中,抱下馬車。
柳清瑤驚呼出聲,“世子!快放開我!”
“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