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程清歌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直到過了子時,夜深人靜。
街道上傳來陣陣打更聲,程清歌才來了精神。
“世子爺。”
無影站在祠堂外,輕聲喚道:“快出來吧?!?
程清歌大步走出祠堂,“你總算來了,門口的守衛(wèi)呢?”
“夫人說過完子時就解禁了,讓他們都散了。夫人讓我提前準(zhǔn)備好馬和干糧,丑時來祠堂接你?!?
無影解釋一番后,又問道:“爺,我們可是要走?”
“我們連夜回西北?!?
程清歌微微點(diǎn)頭,和無影一同往側(cè)門走去。
一行人馬早已在側(cè)門處,等候多時。
程清歌剛翻身上馬,就聽到程夫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夜笙!”
程清歌跳下馬,上前迎了兩步,“母親……”
程夫人再次問道:“你真的要走?”
程清歌眸光堅定,“我心有所屬,不愿娶別家女子?,F(xiàn)下只能先回西北,避避風(fēng)頭了。”
程夫人淚眼婆娑地看著兒子,“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兒定要保重!”
“母親放心,你和父親也要保重身體?!背糖甯璞羌庖凰幔┥硪欢Y。
“今日多謝母親,助孩兒脫身。只怕要連累母親受父親責(zé)怪……”
程夫人擦干眼淚,“無妨,我就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拿我沒辦法。時候不早了,快走吧。”
“母親珍重。”
程清歌再次翻身上馬,揮鞭疾去。
次日一早,程太傅和程夫人親自來祠堂接程清歌。
程夫婦二人踏進(jìn)祠堂,卻見祠堂中空無一人。
“人呢?!夜笙!”
程太傅大驚失色,一個大活人,怎么就突然不見了?
只見香爐旁放著一封書信,正是程清歌的字跡。
原諒孩兒不孝,恕難從命。
程太傅氣血翻涌,將信紙撕成兩半,“這個逆子!”
程夫人掩下眸底的慌亂,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老爺稍安勿躁!”
“他定是又回西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這就派人去追他回來!”
程太傅拂袖往外走,卻被程夫人攔了下來,“老爺,你別再逼他了!”
程太傅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喝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程夫人甩了甩袖子,“你兒子是什么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倔脾氣在京中可是出了諢名的,你就算把他五花大綁帶回來去見周家,還不如不見!”
程太傅吹胡子瞪眼道:“這是何道理?”
“夜笙若是見了周家人,你覺得他能說出什么好話來?”程夫人最了解程清歌的脾氣秉性,知子莫若母。
程太傅低頭沉思,想起程清歌那玩世不恭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程夫人趁熱打鐵道:“他定當(dāng)著周家人的面,口出狂!到時把周家得罪干凈了,日后我們兩家還如何來往?老爺消消氣,先想個托詞,把親事往后緩緩,也不至于兩家都下不來臺?!?
程太傅顯然把話聽進(jìn)去了,拂袖嘆道:“這個逆子!真是要?dú)馑牢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