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梧桐枝,庭院清幽雅致,院中的木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
陶恒獨自一人,愜意地躺在梧桐樹下的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
三寶院的后門虛掩著,突然被人推開。
陶恒聽著熟悉的腳步聲,并未抬眼,“你可算是來了,怎么來的這么晚?菜都涼了。”
一高大修長的身影從后門樹叢處走來,“散值后本是要來的,奈何世子和唐五公子那里出了點事,這才耽擱了?!?
陶恒睜開眼,看著一身黑衣的段翊,問道:“世子出什么事了?”
自從王爺戰(zhàn)死沙場后,世子一蹶不振,性情大變,隔三差五酗酒,在京都鬧得人盡皆知。
自己看了都心酸不已,姑娘卻說世子這般頹廢消沉,不失一件好事,無形中躲過了不少麻煩。
王爺和世子兄弟情深,王爺死后,世子便成為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誰不想除之而后快。
世子爺整日酗酒,消沉低迷,那些人也可放松警惕,至少不會趕盡殺絕。
最重要的是,世子終日沉浸在悲傷痛苦之中,別人對王爺?shù)乃?,便會深信不疑?
“倒不是世子,是唐五公子?!倍务醋律碜?,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唐五公子?”陶恒有些意外,唐子寒這個第一世家公子,唐家少主,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能遇上什么難事?
段翊倒上酒,淺酌一口,“今夜唐五公子和世子喝醉了酒,且鬧著呢。還是頭一次見他這般失態(tài)?!?
陶恒追問:“究竟是為了什么事?”
段翊意味深長地看了陶恒一眼,“為情所困。”
“開什么玩笑,還有他拿不下的女子?”陶恒眉毛挑得老高,好奇道:“究竟是哪家姑娘竟這般不給臉?”
“柳家姑娘。”段翊答道。
“柳家姑娘……”陶恒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后知后覺,“柳家姑娘?!莫不是三姑娘?”
他突然想起,柳雨璃白日曾去過明月樓,見了唐子寒。
段翊無奈,“是,是三姑娘。”
“還別說,我家姑娘確實有這個本事?!碧蘸阋荒樧院?,若說是柳雨璃不把唐子寒放在眼里,倒也不足為奇。
“你家姑娘?”段翊又開始咬文嚼字,“三姑娘姓柳,不姓陶。你以后說話注意點,別失了分寸。”
陶恒冷哼一聲,喝下一杯酒。
又想起白天柳雨璃說的話,他不禁搖頭失笑,“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怎么了?”段翊納悶。
陶恒笑道:“我家姑娘今日命犯桃花,出門遇上一連串的爛桃花?!?
“此話怎講?”段翊來了興趣。
陶恒捋了捋思緒,緩緩開口,“姑娘今日下山,剛到山腳下,便遇上大皇子糾纏,非要與姑娘賞景散心。
后又遇上沈瀟然接連逼問,劍拔弩張;最后去明月樓,又遇上唐五公子表明心意。你說今日是不是姑娘的桃花劫?”
姑娘臨走前還說,早知今日就不下山了!再聯(lián)想起姑娘那一臉無奈又懊悔的表情,陶恒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還真是爛桃花!”段翊附和道。
陶恒夾了一口菜,“我家姑娘這還未及笄呢,便招這么多人惦記!待明年及笄后可還了得?上門提親的人,不得把柳家的門檻給踏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