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抿著唇不語。
“我看你的童年就是缺少雞毛撣子!窮苦和無權(quán)無勢你都不知道怎么寫!”陸景溪恨鐵不成鋼,手中的病歷本還是朝周桐腦袋敲了一下。
周桐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
不是因為疼,也不是因為委屈。
而是因為,自從媽媽去世,已經(jīng)有十多年沒人和她說過這種掏心窩子的話了。
因為爸爸是周方易,所有人都在捧著她,所有人接近她都是有目的的。
陸景溪看到她臉上的淚,囂張氣焰收斂兩分,“不是任何對不起,都能換一句沒關(guān)系,你偷著拜佛去吧,幸虧昨晚你和連承御沒發(fā)生什么,否則我管你爸是周方易還是周圓易,一定把你扔海里喂鯊魚!”
周桐小身板瑟縮了一下,不敢語。
陸景溪發(fā)泄完昨晚堆積的怒意,將病歷本扔到了桌上,“好好反省!”
說完,轉(zhuǎn)身朝門外走。
“師父……”身后傳來女孩顫顫巍巍又可憐的聲音。
陸景溪腳步一頓,回眸看她。
周桐趕忙抹了把眼淚,吸了吸鼻子,“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陸景溪覺得,這孩子莫不是被她兩下子打傻了吧?
想到這,立刻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她可賠不起周方易的掌上明珠……
陸景溪走出病房,看到走廊盡頭只有連承御一人的身影。
男人背光而立,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卻能輕易的感知,他在看著她。
陸景溪腳下步子加快,幾步跑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臂,“怎么你自己,周方易呢?”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白凈的小臉上,“不用在意周家,我……”
陸景溪立刻捂住他的嘴,將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連承御,你固然可以不理會周家,但樹大招風(fēng)的道理你比我更懂?!?
他何嘗不懂,因為不想他腹背受敵,所以她選擇不追求周家的責(zé)任,不追究周桐的責(zé)任。
“況且周桐,她就是飛揚跋扈慣了,把她的刺拔掉還是能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她信誓旦旦道。
連承御看著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孩和前一世變化很大,他甚至覺得她也是重生回來的。
但……
不知想到什么,他壓下眼底的暗沉,抬起左手,看向腕表上的時間,隨后沉聲道,“遲到三分鐘。”
陸景溪緩了兩秒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剛剛他說等她五分鐘的時間,結(jié)果她是第八分鐘出來的。
“嘖,三分鐘你都不想等嗎?”
她故作生氣道。
手忽然被溫?zé)岬恼菩陌?,手臂傳到身體的力道,拉著她往電梯走。
她側(cè)頭看著男人凌厲有型的側(cè)臉,聽他聲音里帶著笑意道,“別說三分鐘,三個月,三年,甚至是三輩子,我都等?!?
那一刻,陸景溪說不上心底具體是什么滋味。
有酸澀,有咸甜,還有一絲無法忽略的苦。
五味雜陳,真的是人生百味。
她也不知為何,立刻回了一句,“三輩子就算了,我可舍不得你等那么久?!?
男人聞,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低笑于他唇齒中溢出,“好?!盻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