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你是不是在？”

蕭容予忽然出聲問道。

空蕩的冥殿內(nèi)，只余他的回聲。

我連忙飄了過去，落在他面前。

不過咫尺的距離，卻如同相隔陰陽。

我想要觸碰他的臉頰。

那個我曾經(jīng)隨手就能感受到溫度的俊臉，此時卻被我的手直直穿透了過去。

沒有辦法觸碰到他，也沒有辦法讓他知道我就在他身邊。

可我一直都在。

此刻周圍沒有了其他人，他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再沒掩飾心中的疲倦。

蕭容予看上去很累，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一樣。

“嬋兒，沒了你，本座竟如此疲憊?！?

他虛望著前方，就像是在看著我說一樣。

可我知道，他的目光只落到了我身后空無一人的墻上。

心痛的感覺如同電流一樣傳來。

我什么都沒法說，只能默默陪伴著他。

不知道要這樣等多久，但我至少還能看見他，跟隨著他。

可在他的視角里，這將是一段徹底失去我的漫長時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一直都跟隨在蕭容予身旁。

看著他打理一切瑣事，一如從前。

只是，他從來也沒有笑過。

無力感每時每刻都在包圍著我。

唯一能夠讓我好受一些的方式，就是始終陪伴在他身邊，凝視他的雙眸，遍覽他的每一寸發(fā)絲。

沒有人能夠感受到我的存在，他也一樣。

我們都身處在不同的孤獨之中。

只是我比他要幸運些，至少我知道他始終在我身邊。

這一日，司命星君來了。

他邁著匆忙的小碎步，似乎事態(tài)緊急。

卻依舊不敢直視蕭容予淡漠的眼神。

“殿下，人皇命數(shù)有……有那么些許的異?！?

小司命斟酌著字句，盡量挑選了委婉點的方式來通知。

蕭容予近日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即便如此，回答的語氣也依舊顯得分外嚴(yán)厲。

“講?！?

“是！您當(dāng)初對喬夫人盛寵不衰，不知不覺間人皇的命格已然發(fā)生變化?！?

“坊間謠遍布，民心渙散，而且即將有災(zāi)禍降臨——有人試圖謀權(quán)篡位，想一改江山世代。原本是沒有這場災(zāi)禍的?！?

不知是不是被蕭容予嚇著了，司命一股腦把話全部倒了出來，不似以前小結(jié)巴的風(fēng)格。

想來確實是如此。

蕭容予的行事作風(fēng)和帶來的影響?yīng)q如抹不掉的疤痕一樣刻在了那些人的心中。

即便是真正的人皇復(fù)蘇，由陸昊廣親自輔佐也無法徹底掩埋。

蕭容予閉上雙眼，輕揉著額角。

“既如此，該如何彌補(bǔ)？”

眼看著他皺緊的眉頭，我卻沒有辦法為他撫平。

難道，他終究還是要再次回到那失去我的時空里么？

司命叩首道：“想必殿下也明白，既然頂替了一時……不如干脆頂替一世，繼續(xù)瞞天過海。”

蕭容予閉上雙眼，深深嘆了一句。

我知道，他必須要回去了。

……

之后的每一日，我都陪伴在他左右。

我看見他凌厲行事，帝王威風(fēng)，將一切有著旁門左道心思的奸孽之臣連根揪出。

朝堂之上是萬人皇，所作所為都有人詆毀不解與謾罵。

而他的方式也簡單利落——殺。

不服從朝政者，殺！

試圖攪亂社稷者，殺！

心術(shù)不正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