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瑤池國外,諸空寂寂,所有修士都被太白宗這對師徒的做派給驚住了。
遠(yuǎn)州諸國修士,這時候甚至已經(jīng)看不明白,都傻傻的不敢作聲。
而北域各仙門精銳,則是直愣愣的看看東土秦家的修士,再看看一臉認(rèn)真的幕九歌,與攬著小鯉兒一臉蠻橫的方貴,眼睛不知揉了多少遍,快揉腫了,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至于那巨龜背上的諸人,則更是一個個面露震驚之色,那些甲士與丫鬟且不必說,也輪不到他們發(fā)表意見,而那少年人,已是滿面憤怒,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殺意,但他面對著當(dāng)世劍仙,不敢說話,那位氣機(jī)普通,看起來像是凡人一般的老者,若有所思,像是沒有說話的打算,于是便只剩了秦家家主,神色又是驚愕,又是憤怒,偏又帶了些難的壓抑。
“幕先生……”
于是過了很久之后,還是這位秦家家主開口,他看著幕九歌那張神色凝重的臉,自己的神色也變得非常凝重,緩緩開口道:“此乃你一劍歸仙之后,正式要做的。
而幕九歌則抬頭看向了秦家家主道:“既向你秦家提親,便不可無禮,此番來的匆忙,我也別無長物,便將此巖雕琢一番,然后當(dāng)作給你秦家的聘禮,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家家主一時怔住,周圍也不知有多少修士怔住。
“伯父,他……他是在故意羞侮我秦家!”
不待秦家家主回答,那巨龜背上的年輕公子,已是忍不住低聲喝道。
倒是那位模樣平凡的老者,忽然在這時候輕輕搭住了他的肩膀,在這年輕公子不解的眼神里,這老者輕輕笑了一聲,道:“甲公子,你錯了,當(dāng)世第一位劍仙,在領(lǐng)悟了仙意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向我秦家提親,無論他是代誰提親,這都不是羞侮,而是我秦家的榮光!”
“可是……”
那年輕公子聽得這話,滿面不解,望著那塊赤巖,神色依舊惱怒。
隨隨便便就要提親,還一副你不能不答應(yīng)的樣子。
甚至連聘禮都是隨手撿了塊巖壁,難道這還算不得是恥侮?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心里所想,輕聲笑了笑,凝神望著那塊巖壁,道:“這是他一劍歸仙之后的劍意,里面有著他的劍道領(lǐng)悟,尤其這時候他才剛剛歸仙,劍意則無法收發(fā)自如,所以這些劍痕里,定有有了他的劍道真意,落在了能看懂的人眼里,這便是仙道異寶……”
越是看著,眼神越是動容:“起碼如今的天下,怕是找不出更貴的聘禮了!”
那年輕公子聞也一下子愣住了。
死死看著那塊巖壁,似乎微微有些心動。
而這時候的秦家家主,則是看看身前不遠(yuǎn)的幕九歌,又看了看那塊赤巖,臉色已顯得異常凝重,又轉(zhuǎn)頭看向了不遠(yuǎn)處自己的女兒,以及站在了她身邊的那只猴子……眉頭忽然就皺了起來……良久才低低的嘆了一聲,向著幕九歌輕輕拱手道:“當(dāng)世劍仙向小女提親,著實是她的福份,便是秦某,亦面上添光,只不過,還請幕先生見諒,小女畢竟是……”
他說到了這里,微微一頓,搖頭道:“此事須得回族中問過了家里的老神仙!”
聽著這個問題,方貴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
而小鯉兒聽得了“老神仙”三個字,更像是聽到了什么極為可怕的名字,微微一抖。
幕九歌看著秦家家主秦昭,似乎并不意外他這個回答,只是忽然笑了笑,道:“此前在東土?xí)r,也曾聽過秦大公子秦昭之名,號稱東土四大公子之首,也是個驚才絕艷的人兒,不然那位女子也不可能愿意嫁給你,可誰能想到,如今這位秦昭秦大公子,居然……”
他的笑容里,忽然帶了些譏誚:“連自己女兒的命運都做不得主么?”
小鯉兒聽了這話,已變得有些擔(dān)憂了。
而秦家家主則是聞微變,似乎從這話里,聽出了一些別樣的意思。
在這時候,他沉默不良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么,足過了很久,他才慢慢直起身來,目光在小鯉兒臉上掃了一眼,這一眼極快,甚至讓人難以察覺,但也在這么一眼里,他已將小鯉兒臉上的神色盡數(shù)了然,然后眼前似乎浮現(xiàn)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漸漸重合。
“家有長輩,自然該聽長輩的,這與做不做主沒關(guān)系!”
他輕輕開口,神色十分自然。
小鯉兒聽著這句話,臉色已顯得有些絕望了。
倒是秦家家主,微微一頓之后,忽然大袖向外一卷,一道磅礴法力涌出,傾刻間來到了那巖壁之前,只聽得轟隆作響,那滔天法力,居然將那三十多丈高的巖壁直接裹了起來,然后連根拔出,石屑紛飛,大地震顫,但那巖壁卻未傷分毫,直接飛到了他身邊來。
他身后有人,急忙取出了乾坤袋,將那巖壁直接放進(jìn)了袋中,徑直收起。
然后這位秦家家主秦昭才又向著幕九歌一禮,道:“不過當(dāng)世劍仙親口提親,份量不淺,秦某不敢答應(yīng),但也不敢直接拒絕,所以聘禮我暫且收下,帶回族中,交由老祖宗過目!”
說到了這里,他抬起頭來,認(rèn)真道:“但老祖宗是否答應(yīng),誰也不敢保證!”
聽得這話,巨龜背上的年輕公子與氣機(jī)普通的老者,皆暗暗點頭。
在這種情況下,也惟有這等回答最為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