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影一襲青羅裙長,妍秀清麗的臉蛋,如芙蓉照水,然而攝魂奪魄的眼瞳深處,像是壓著一絲陰云,顯示她神魂深處受創(chuàng)不輕。
修煉到天人境巔峰境界,肉身只要不徹底崩潰,殘肢斷臂之類的傷勢都容易恢復(fù),梵天宮、天道宗這樣的仙道宗門,也少不了續(xù)骨生肌的寶藥。
而神魂嚴(yán)重受創(chuàng)后,卻需要長時間的苦修,才能恢復(fù)修為……
看得出蘇青影與她身邊那數(shù)名青年武修,在趕到齊州之前,都經(jīng)歷過一番惡戰(zhàn)、苦戰(zhàn)。
陳尋相信熹武帝、徐崢都會支持他的主張,但這事還需要有人能辭激烈的挑明,將這一個個還心存畏戰(zhàn)的真君巨頭們當(dāng)頭棒醒。
他此時也不管其他真君巨頭到底怎么想他的那番話,朝蘇青影稽首道:“常曦就在城外;許久未見,蘇真人這是從何方來雪龍山?”
雖然在云洲,天人境就當(dāng)?shù)蒙险婢^,但在天道宗諸多真君巨頭面前,陳尋與其他天人境強者,都是以“真人”相稱,以示謙遜。
常曦與蘇青影都是太元秘境的古仙殘魂轉(zhuǎn)世,但常曦經(jīng)歷無數(shù)兵解輪回,都在為仙胎玉人之事奔波,而蘇青影則羈絆于轉(zhuǎn)世投胎后的宗族,已經(jīng)選擇與常曦分道揚鑣,以致最近兩人數(shù)次相見,態(tài)度都極為冷淡。
“……”蘇青影苦然一笑,說道,“澶州城破陷,我蘇氏族人慘遭屠戮,歷經(jīng)千辛萬苦,青影才助數(shù)萬族人逃出——蘇護、蘇凌風(fēng),乃我族兄……”
蘇青影介紹身后兩名青年武修,給陳尋他們認識。
蘇護、蘇凌風(fēng)是數(shù)名青年武修的首領(lǐng),都有天人境巔峰甚至圓滿的修為,想必也是西陸頗為有名的新生代。
“蘇護、蘇凌風(fēng)?”熹武帝這時候頗為驚訝的說道,“原來蘇姑娘出身破軍州蘇族啊……”
天鈞西陸的人族,數(shù)以千億計,蘇氏是天鈞西陸最常見的姓氏,沒有一百億,也要有三五十億,但自荒古時期以來,特別是近十萬年以來,天鈞都沒有特別強大的蘇氏宗族崛起。
蘇青影身為梵天宮第一真?zhèn)鳎盏览韥碚f,她所出身的宗族應(yīng)頗為顯赫才是,陳尋沒想到就連熹武帝以及大殿內(nèi)諸多真君巨頭,似乎之前都不知道蘇青影出身哪族蘇氏。
破軍州隸屬澶州境內(nèi),但距離雪龍山頗近,熹武帝頗為關(guān)注破軍州新生代玄修的動靜,一直以來都有拉攏、以實澹州的心思——天道宗的真君巨頭,對破軍州蘇氏則沒有什么印象,想來破軍州蘇氏真是聲名不顯的小族而已。
蘇護、蘇凌風(fēng)等蘇氏武修,也算是上古姜氏的殘余勢力,這次過來就是投奔熹武帝的,都上前來給熹武帝及諸多真君巨頭見禮。
熹武帝又與陳尋說道:“陳尋,你或許不知,蘇牧臣、蘇竣臣他們,也是從破軍州蘇氏分出的一支……”
陳尋朝熹武帝身后的蘇竣臣看去,就見蘇竣臣此時的神色頗為尷尬,也沒有急于與蘇護、蘇凌風(fēng)他們相認的意思,好像玉州蘇氏當(dāng)年從破軍州蘇氏分出,隨熹武帝的先祖進入云洲開疆辟土,有著一段不堪回望、不足為外人道的過往……
蘇牧臣、蘇竣臣出身的玉州蘇氏,是破軍州蘇氏分出的一支,而滄瀾蘇氏,又是玉州蘇氏分出的一支——至于到底是怎么分拆出來,往事都叫人不愿提及,以及外人很難知道滄瀾蘇氏、玉州蘇氏、破軍州蘇氏實是一脈……
陳尋倒吸一口涼氣,往徐崢看去,見徐崢那雙似妖似魔的眼瞳里焰芒微斂,應(yīng)是已經(jīng)想到這某種可能了。
破軍州蘇氏會是羿族殘裔的一脈,此時看上去聲名不顯,實是近萬年以來都無法真正的崛起,實是一直都被無形之手有意拆散、消弱?
如此看來,秘殿遁藏滄瀾,也是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
上師蘇旦,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諸多閑子冷棋,此時看上去竟都像是謀定而動?
此外,蘇青影作為太元秘境的古仙殘魂,投胎破軍州蘇氏,是意外巧合,還是蘇旦有意為之?
羿族殘裔,雖然不知輪回之道的修煉真法,但戰(zhàn)魂殘碑卻是輪回之道的仙階殘寶——蘇旦作為戰(zhàn)魂殘碑的梵天級器靈,真要有心讓蘇青影的前世殘魂,在破軍州蘇氏投胎轉(zhuǎn)世,卻也不困難。
蘇旦讓蘇青影在前世殘魂在破軍州蘇氏投胎轉(zhuǎn)世,用宗族親情牽絆住蘇青影,再將蘇青影送入梵天宮修行——這樣的布局,與徐崢入天道宗修行、常暨、常儀入靈墟宗修行,又是何其的相似?
蘇旦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近萬年他在天鈞到底為羿族殘裔下了多少步棋,布下多少后手?
青牛兕師近萬年來都陷入沉眠之中,但蘇旦作為梵天境器靈,真要有心做什么事情,一萬年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只是相對于強大到無邊的叛帝而,蘇旦布局一萬年的時間還是太短太短,要不是這次血海魔劫,他所布的這些棋子,大概還都不會浮出水面吧?
蘇旦此時又在哪里,那塊戰(zhàn)魂殘碑會在破軍州蘇氏族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