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來,這男子分明是元神與肉身分離,而不知為何,他竟然沒能回去。
可眾所周知,若是一個修士的元神久久不能歸體,到最后,也只有肉身死亡一途了。
一身錦衣的極樂老祖半跪在那男子肉身前頭,伸手撫了他的臉頰,卻是望著他的元神,快聲嗔道:“你怎么就敢在這時拉我進來?現(xiàn)下被彈出去,恐怕又要受傷了!”
那男子元神走過來,雙臂虛虛一張,又是收攏,像是將極樂老祖攏在懷里,口中說道:“你那般生氣,我恐你氣大傷身,哪里還顧得了自己?”
極樂老祖聞,眉眼間的惱恨霎時消去大半,語氣也軟了下來:“唉,若是你傷了身子,我又不心疼么!”
男子元神舒展神情,柔聲說道:“你若是安好,就什么都值得了?!?
因著被男子哄過,極樂老祖總算轉(zhuǎn)怒為喜,也終于笑了起來:“油嘴滑舌?!比缓缶完P(guān)切問道,“你如今感覺可好?我縱使謀來了許多火焰極晶、化作了這一個池子給你,也不知能為你維持多久?!?
男子一嘆:“肉身倒被滋養(yǎng)得不錯,可惜元神仍是不能回去,我這一身修為早已積蓄圓滿,只消采補一個單火靈根的處子,用其純陽真元梳理我體內(nèi)真元,煉化雜質(zhì),再將其神魂吞噬,引動真火,就能在這一步功行圓滿,成就正陽道體,徑直踏入元嬰期去。而后我同你陰陽相就,也能將你轉(zhuǎn)為正□□體,再修煉后頭的功法,短日之內(nèi),就能有極大的進展。”
說到此處,他笑了起來:“若是順利,日后你我修行定能一日千里,就算是飛升成仙亦不在話下了?!?
極樂老祖聽得如癡如醉,輕聲說道:“到那個時候,我也不必再擔(dān)憂你魔氣暴露,只因這門功夫雖然看著詭秘,可當(dāng)真修到深處,就同仙道之人形貌無異了。”
男子也是說道:“正是如此。”
靜思良久,極樂老祖終是下定決心:“五陵仙門里雖有極多天才弟子拜入,可單靈根也不很多,其中火屬單靈根就越發(fā)稀少,偏生每一次都有那神火老怪插手,忒得讓人厭煩!”他微微搖頭,“而且這一池火焰極晶恐怕也要用完火氣,我少了這些下屬,做起事來更是棘手不少,我是離不得你的,若要再去搜尋這種極晶,剩下那些卻是難以做到?!?
“你如今拖延不得,未免哪日突然生出變故,我還是帶你出行一次。往日里我總是諸多顧忌,可這一回,我非得要你突破了不可!”
男子聞得,神情一震:“你的意思,要去其他三域……”
極樂老祖點了點頭:“那處各方勢力復(fù)雜,渾水摸魚想必不難。萬一不成,我也可去擄來一個,其余之事,當(dāng)真是顧不得許多了。”
所謂“不成功,便成仁”,他們往日里覺著時候頗多,總能慢慢等來單火靈根,到時收為弟子,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只是原先極樂老祖他不把云冽與徐子青看在眼里,只當(dāng)是小有潛力,可現(xiàn)下卻發(fā)覺,若是再度任其成長,怕是最后還要毀在他們手上。
既然如此,就把什么忌諱擔(dān)憂全都拋去,先給他的心肝兒煉成道體才是。
不然轉(zhuǎn)修失敗,他信念之人就要元神盡喪!
極樂老祖想到此處,陰柔的面容上,就生出了一種決心來。
徐子青與云冽相見后,就說起半年來所經(jīng)諸事,將所得所失,盡皆同這師兄分享。其中自然就有容瑾進階、狐女托孤之事,云冽不發(fā)一,卻也聽得仔細。
待把這些事情說了,徐子青才又提到了南崢雅的身上。
云冽等他說完,便道:“你同南崢雅應(yīng)有因果?!?
徐子青點了點頭,說:“我亦是這般想,故而對他親切,他性情與我不同,原本該當(dāng)也極不喜我,可他與我相見之后,亦是對我不錯,只在語里有些嘲弄,實則并無惡意。”
云冽說道:“你看得不錯。”
徐子青就微笑起來。
他相信南崢雅,但依舊最信師兄,而師兄也道無礙,就讓他越發(fā)安心。
想了一想,徐子青憶起之前所憂,就問:“師兄今日也被伏殺,聽聞是八個金丹巔峰?”
云冽“嗯”了一聲,就算應(yīng)了。
徐子青更加放心,也不去問那些人究竟結(jié)果如何,左右既然是師兄出手,就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性命去。
他也剛逃了一場襲殺,隨后便見到心慕的師兄前來,心里的歡喜一時說之不盡,不知怎地,居然生出了一絲狡黠來。
暗暗笑了笑后,徐子青忽然取出一塊御獸牌,白光閃過后,他臂彎里就趴上了一只雪白的毛團兒。
下一刻,他就抬手把毛團兒朝他的師兄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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