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觀其實就是景王府暗中豢養(yǎng)死士的地方,是景王將來奪嫡的一把利刀。位處阜成門大街,大街的盡頭就是紫禁城西安門,將來近水樓臺先得帝位,有道觀的幌子做掩護,死士們平日里以道士的面目示人。
景王去藩地后,他們繼續(xù)在京城留守,并且接到了一個絕密的任務:殺了裕王,然后栽贓給白蓮教。
除此以外,景王府的衛(wèi)太監(jiān)還交給死士們一個小任務:殺了魏采薇。
一來,魏采薇在瓊華島當眾駁斥他,阻止秀女搜山,讓衛(wèi)太監(jiān)顏面全無。
二來,魏采薇似乎得了宮中新寵尚美人的青睞,而景王府和魏采薇因搜山的沖突,已經(jīng)結了仇,如果將來魏采薇借著尚美人的勢頭和景王府作對,那就麻煩了,不如趕緊把這個隱患除掉,栽贓給白蓮教,一了百了。
三來,魏采薇以前的情人和保護傘汪大夏已經(jīng)投入了陸纓的懷抱——衛(wèi)太監(jiān)在陸府親眼所見。所以殺了魏采薇,并不會引起汪大夏的追查和報復。
況且,先殺魏采薇,還可以給死士們先練練手。
一開始,死士們的計劃還是順利的,私印了封皮為《全唐詩》的白蓮教寶卷,藏進馬車座位下面,也騙得魏采薇上了馬車,準備運到郊外殺掉。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魏采薇會想出鑿穿底板放血示警這一招,綁架失敗,車夫還露了臉,被全城通緝。
車夫行動失敗后,京城到處都是他的畫像懸賞,他一直窩在白鹿觀,不敢出門,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
道觀藏了一個月多,車夫快憋壞了,直到最近風沙天,路人出行都戴上眼紗和面衣,遮蔽真面目,站在對面都不識。
白鹿觀的其余死士都出去跟蹤裕王,計劃刺殺一事,無人管車夫。
車夫覺得應該沒有危險了,又無人監(jiān)督,就乘機出門,他已經(jīng)快兩個月沒有碰女人了,他想出去找個娼妓睡一覺再回道觀,這種風沙天,全程干脆戴著眼紗辦事,反正娼妓只認錢,不認人,對客人長什么模樣不敢興趣。
剛一出房門,眼紗就灰撲撲的,車夫在道觀門口看到一個賣眼紗的攤子,就過去買新的。
沒想到和小攤老板娘看對眼了。
禁欲許久,看個母豬都眉清目秀的,何況老板娘還是車夫最喜歡的類型:胸大,聲嬌,懂得風月。
于是車夫用三兩銀子撩眼紗老板娘和他睡覺。
按照他的經(jīng)驗,三兩銀子睡暗娼已經(jīng)是天價了,老板娘沒有理由拒絕,何況剛才兩人還當街調情,互相都有意思。
臭道士要用三兩銀子睡了我。汪大夏內(nèi)心當然是拒絕的,但是此人和通緝令上的畫像太像了,而且剛剛好是晉王府的人,這條線索不能斷啊。
調情汪大夏也不是不行,為了查案犧牲一下色相無所謂,反正胸口只是十個錢買來的兩包熱栗子。
他無師自通,如魚得水,是個調情高手,可是臭道士要脫了衣服“驗貨”,這就麻煩了。
別說脫衣服,就是露摘下眼紗面衣,露出真面目,臭道士看到他的喉結,就曉得他其實是個男人。
跟著臭道士進去“驗貨”,會露出男兒身。不進去,臭道士會不會起疑心?明明調情時還很主動,互相矛盾。
怎么辦?
臭道士的手再次向他的胸口襲來,汪大夏輕輕拍開了他的手,嬌嗔道:“死鬼,忒猴急了,奴家跟你進道觀,被你師兄們發(fā)現(xiàn)怎么辦?奴家是有丈夫的,改天我們出城去,找個客棧,奴家再好好伺候道長。”
到嘴的肥肉豈有放走的道理?臭道士說道:“我的師兄弟們今天剛好都有事出去了,道觀只有我一人,估計他們會宵禁之前回來,夠我們辦完正事?!?
臭道士覺得大胸少婦是上天的安排,他不需要出去找女人,就自動送上門來了,機會難得。
汪大夏心道:都出去了?出去干什么?白鹿觀是景王府的私家道觀,連景王都去了湖北安陸,白鹿觀的道士們?nèi)ソo誰家做法事?
汪大夏心中疑點重重,臭道士又催她進去驗貨,汪大夏靈機一動,說道:“可是天快黑了,奴家要趕緊收攤,回家給丈夫做晚飯去,若做的晚了,輕則一頓罵,重則一頓打,奴家明日再來?!?
臭道士攔住去路,“那怎么行?錢都收了,你快進去,我很快的,不會耽誤你做飯。”
“奴家住的遠,還要走好長一段路呢?!蓖舸笙陌讶齼摄y子還給臭道士,“道長放心,就是看在掙點私房錢的份上,奴家明日是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