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道士還是不肯死心,“你家住那里?我有馬車,辦完事就送你回去,晚不了。”
汪大夏說道:“露水夫妻,就別問來歷了。若是被奴家醋壇子丈夫發(fā)現(xiàn),他叫嚷著鬧到白鹿觀來殺奸夫,街坊領(lǐng)居不好看,沒得玷辱了道長名聲?!?
臭道長也擔(dān)心和有夫之婦偷情被丈夫追上門吵開了,會暴露他是通緝犯的真相,連累師兄弟們,色心再大也只能忍住,他塞給汪大夏一吊錢,說道:
“給你買胭脂水粉,明日你不要來這里了,我的師兄弟們應(yīng)該都在,這條街一直往西走,有個三通客棧,你在三通客棧買壺茶坐著等我,咱們裝作不認(rèn)識,我會去客棧里要個房間,拿鑰匙之后,你就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我后面,等我進(jìn)了房間,你再敲門進(jìn)去?!?
汪大夏拿了錢,將胸脯一挺,“知道了,明日我做了早飯打發(fā)丈夫出門做工,就去三通客棧會道長?!?
汪大夏瞥了一眼臭道士的荷包,“咱們丑話說在前頭,道長的人奴家要,銀子也要,一次三兩,可不能少了。奴家不是那種被人騙身騙心的傻姑娘,有情不能當(dāng)飯吃,當(dāng)衣穿。奴家看到銀子,才肯脫衣。”
臭道士說道:“這是自然,我也怕麻煩,還是做買賣放心?!?
罷,伸手抓向汪大夏的胸,想要沾點便宜,這一抓一捏,恐怕裝著熱栗子的紙袋要被抓破了,從衣角下撒下一地的栗子。
汪大夏身手敏捷,側(cè)身避過,低聲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明日在三通客棧讓道長吃個夠?!?
汪大夏推著獨輪車走了,還故意把蜂腰扭啊扭,直到身影消失在漫天風(fēng)沙里,臭道士才收回目光,回到了白鹿觀,也不去找其他女人了,一心想著明日和大胸少婦之約。
也不曉得在銷魂的胸脯之上,是什么樣一個風(fēng)騷入骨的□□呢。
汪大夏推著獨輪車,越走越快,一直推到了錦衣衛(wèi)暗樁,換了裝,罩上眼紗回到陸府,來不及洗去頭臉的塵土,就去找陸纓匯報情況,安排明日的計劃。
汪大夏趕到陸府時,剛剛下了衙門的陸纓正在和魏采薇說話,魏采薇說起她今日在裕王府見聞、裕王妃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難處、還有李九寶的處境,“……戶部的嚴(yán)侍郎一直扣著裕王府的俸祿,這銀子當(dāng)真是拿不回來了?”
陸纓出身高門,又在錦衣衛(wèi),自是曉得一些秘聞,“嚴(yán)世蕃和景王交好,自是要給裕王使絆子。裕王成親開府搬出紫禁城之后,每年的俸祿不是晚發(fā)就是找各種名目克扣,最長的一次,是連續(xù)三年,一次都沒發(fā)?!?
“那時候先裕王妃、小郡主、小郡王都還活著。裕王身為人夫、人父,自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妻兒受委屈,過的緊巴,就拼湊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賄賂嚴(yán)世蕃,還低頭說了好些軟和話。”
“嚴(yán)世蕃收了銀子,就命戶部把三年的俸祿都給裕王補齊全了,還得意的說,就是天子的兒子也照樣要送我銀子,我看以后誰敢不給我送錢?!?
“什么?”魏采薇真是開了眼了,“按照你的意思,是裕王必須先湊錢賄賂嚴(yán)世蕃,才能拿到本來就應(yīng)該屬于他的俸祿?”
陸纓說道:“以前是這樣的,現(xiàn)在裕王妻兒子女全都死了,裕王心灰意冷,得了憂郁之癥,得過且過,靠著吃老本度日,消極厭世,已無心再湊錢去賄賂嚴(yán)世蕃。故,裕王妃嫁過去這兩年,戶部一分錢都沒發(fā),足足扣了兩年,王府就衰敗成這樣了?!?
魏采薇頓時明白了:其實如果裕王拉下臉面出面出錢,賄賂嚴(yán)世蕃,這個問題是可以解決的。如今的裕王妃就是個喪偶似的王妃,裕王萬事不管,對繼妃沒有感情,逼得裕王妃典當(dāng)頭面首飾撐門面。
魏采薇說道:“看來我是幫不了這個忙了,解鈴還須系鈴人,此事裕王親自出手才能解決?!?
陸纓說道:“只是現(xiàn)在的裕王都不屑向皇上低頭,就更不可能向嚴(yán)世蕃低頭了,反正戶部也不可能真的餓死一個親王,只是親王身邊的人要吃一些苦頭,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所以這個問題基本無解。
魏采薇想了想,問:“如果裕王妃湊了銀子去賄賂嚴(yán)世蕃,嚴(yán)世蕃會不會發(fā)放克扣兩年的俸祿?”
陸纓剛剛張口,汪大熙就騰地頂著臟兮兮的臉、灰撲撲的頭發(fā)、還有胸脯雙峰突起的兩團(tuán)板栗闖進(jìn)來了,嚷嚷道:
“我守株待兔,終于找到通緝令上的車夫,白鹿觀的一個道士和他長得七分相似,此人還是個色胚,他以為我是個放蕩的女人,給了三兩銀子就把我道觀里拖,要跟我睡覺。我找借口拒絕了,約他明天在三通客棧再——魏大夫?你怎么在這里?”
魏采薇好奇的站起來,走到汪大夏對面,纖纖玉指往他胸脯的高峰上一戳。
怎么比我的還大兩倍?這是什么東西?
油紙包再也撐不住了,里頭的板栗嘩啦啦灑落,砸在地板和汪大夏的腳背上,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咕嚕嚕滾了一地。
魏采薇和陸纓相視一眼:真他娘的是個沒有色相創(chuàng)造色相也要靠出賣色相來搞情報的天才!
汪大夏忙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聽我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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