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和祝余歇腳的客棧是這座小縣城里最大的,但卻出于怕太嘈雜會吵到住客的考慮,并不在最熱鬧的街市上,不過門前的路倒也還算寬。
他們四個人老遠(yuǎn)就看到客棧門外排著長長的隊伍,人之多,多到本來寬敞的路都被堵住了一半的樣子,排隊的人大多面有菜色,衣服穿得也是破衣爛衫,在隊伍里時不時伸頭伸腦,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若不是他們手里頭沒有端著碗抱著缽,乍看還以為這是什么施粥賑濟饑民的粥廠呢。
起初符箓被這架勢嚇了一跳,甚至擔(dān)心住在這里是否穩(wěn)妥,進去一打聽才知道,那些人都并不是來這里住店的,更不是來搗亂的,而是來排著隊求見這里住著的一位貴客的。
“難不成是什么大善人借著你們客棧的地方布施?”符文有些好奇地問。
掌柜搖搖頭,解釋說:“幾位貴客有所不知,那位不是來這里布施的。
他呀,是一位云游的神醫(yī),途經(jīng)此處,在小店住了大概有那么十幾日了。
這位神醫(yī)呀,特別厲害,第一天住進來,在外頭正好遇到有一個已經(jīng)就剩下一口氣,從別的醫(yī)館抬出來,人家郎中都不拿給治,生怕治不好影響了自己名聲的那么一個人。
神醫(yī)瞧見就說讓他們把人抬到路邊樹蔭底下,然后就給那人號脈,之后拿了一粒藥丸叫那人的家人用水化開先灌進去,又開了一副藥方。
您說神不神!就那人只喝了一副藥,就倒過氣來了!”
符文看了看陸卿,陸卿沒有什么表示。
祝余聽了之后也挺驚訝,沒想到在京城以外,都到了離州這樣相對偏僻的地方,還能有醫(yī)術(shù)如此高明的人:“那這人難不成是想要留在你們縣里開醫(yī)館?
他怎么不出去賃個鋪子,反倒在你們這客棧里面就開診了呢?”
掌柜笑道:“貴客說笑了,若那神醫(yī)真?zhèn)€有心想要在我這店里頭看診,那還算是人家瞧得起我們,我們也跟著與有榮焉!
神醫(yī)本來說是小住幾日就離開,隨緣給有疑難雜癥的病人看看病,沒想到后來找他求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這位神醫(yī)想走都走不掉。
每天我們這個客棧門外頭,從天不亮開始就一直都排著人,不到夜深了都不會離開。
所以啊,神醫(yī)他是想走都走不掉,一拖再拖,愣是住了這么多天。”
“那找他看診需要很多錢么?”祝余更加好奇了。
“不不,這神醫(yī)可厲害了,若是他想要出手診治的人,不管病得多重,他都管,有錢就給他留個酒錢,沒錢的話分文不取。
但若是神醫(yī)覺得無緣的人,他就根本不理會,哪怕對方捧著金錠子來,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直接叫我們店里頭的小伙計幫忙給趕出去了!
我們都說,這是活神仙才有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