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不僅曲調(diào)悠揚,詞也頗有些超脫世外的灑脫不羈,讓幾個人聽了之后都有些詫異。
再看那絢爛的一片片花田,還有在花田間勞作的悠哉的農(nóng)人,恍惚之間竟然有一種他們已經(jīng)不在人間,而是一不小心誤入仙境了的錯覺。
“符文,去問問這里是什么地方,他們是什么人?!标懬鋵ι砗蟮姆姆愿赖馈?
符文領(lǐng)命,下了馬快步走去。
他生了一張面善的臉,這會兒沒有穿護衛(wèi)的衣服,只是一身尋常布衣,渾身的殺氣都被掩蓋了個干干凈凈。
不過饒是如此,那高大的個頭兒和健壯的身軀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的,當他大步流星走過去的時候,依舊會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可是當他走到了那幾個農(nóng)人跟前,那幾個人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詫異,只是因為有人走到了近前,便停下了手頭上的活計,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
“老伯,打攪了!”符文對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老漢拱手,開口對他說,“我與主人趕路迷了方向,聽見歌聲,就順著聲音找到了這里。
請問這是什么地方?你們都是做什么的?”
那個老漢一臉平靜地看著符文,等他說完之后才也對他拱手回禮:“我們這里叫仙人堡,這是我們堡子的花田,我們都是這堡子上的莊戶,平時種這些花花草草的東西,賣給人家做染料。
你們這是迷路了?我們那邊有一個棚子,是平日里大伙兒干活兒累了的時候休息用的,這會兒日頭有點毒了,要是你們行路累了,不嫌棄的話,就到那邊棚子里乘乘涼,歇歇腳吧!”
說罷,他笑瞇瞇地指了指那邊的棚子,然后就徑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這種反應(yīng)讓符文多少感覺有些詫異,但對方已經(jīng)走了,他也不好攔著,只能重新返回到陸卿身邊,把那人說的話轉(zhuǎn)述過去。
陸卿抬頭看了看頭頂明晃晃的太陽:“既然如此,不如就承了人家的好意,去那棚子里面坐坐吧?!?
那棚子就在一片花田的中間,視野開闊,棚子里面有幾條木頭長凳,兩張木頭桌子,看上去干干凈凈,整整齊齊,沒有塵土。
幾個人坐在那里,正好可以看得清楚周圍的一切。
在這一大片的花壇中,零零散散大約有十幾個農(nóng)人在勞作,他們口中都哼唱著方才老遠聽見的那支歌,雖然說這些人并沒有湊在一處,歌聲卻又出奇地整齊,相互應(yīng)和著,在這一片平坦空曠的平原上回蕩,顯得格外悠揚。
祝余坐在棚子下面,托著腮,目光在那些人之間不斷逡巡,眉頭微微皺著。
這些人勞作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和諧,悠閑之中又透著一股子輕盈和愉快,加上那歌聲的烘托,所謂盛世之下的其樂融融,也不過如此。
然而祝余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過了一會兒,歌聲漸歇,那些農(nóng)人三三兩兩來到棚子里休息,他們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都穿著差不多的布衣,干干凈凈,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微笑。
走進棚子后,他們便圍坐在一張木桌旁,微風流轉(zhuǎn),把他們身上被花草熏染上的淡淡香氣送到了祝余的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