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苦笑:“他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我一個字也聽不懂,真是讓人郁悶?!?
敖鸞笑道:“他們的口音還不算太奇怪,等你到了歧舌國,那才叫難懂呢?!?
李奕微微一笑:“我正因為對音韻學(xué)問感興趣,所以才盼著去歧舌國,怎么還沒到呢?”
敖鸞呵呵一笑:“再往前走,過了結(jié)胸國、長臂國、翼民國、豕喙國、伯慮國、巫咸國,就是歧舌國的地界?!?
小秋搖頭道:“剛才我被燒到了,現(xiàn)在還疼呢,這可怎么辦?”
敖鸞笑道:“我有個好方子,但這些年一直出門在外,沒顧上配制?!?
李奕急聲道:“是什么藥?何不告訴我們,也好傳出去,救人濟世?!?
敖鸞笑了笑:“這東西到處都有,叫‘秋葵’,葉子像雞爪,又叫‘雞爪葵’。
等這花開的時候,拿半瓶麻油,每天用筷子夾些鮮花放進去,等花裝滿了,封好口,收起來。遇到燙傷、燒傷,抹上就能解毒止痛。
傷得重的,多抹幾次,沒有不管用的。要是急著用藥,沒有現(xiàn)成的,或者用麻油調(diào)點大黃末,抹上也行?,F(xiàn)在沒有葵油,只好先用這個法子治療?!?
李奕苦笑:“天下的奇方妙藥,本來很多,只因時間久了,失傳了。有的是因為藥方里沒有貴重藥材,大家都不重視,漸漸埋沒了。
哪里知道,那些不值錢的藥,也能治病。
比如我小時候,臉上突然長了個肉疙瘩,既不是瘡,也不是疣,不痛不癢,一開始跟綠豆那么小,后來越長越大,跟黃豆似的。雖然不疼,但終究是個累贅。
后來,有人傳給我一個妙方,用烏梅肉去核,燒成炭,碾成末,用清水調(diào)了敷上,抹了幾天,果然全消了。
還有一種肉疙瘩,俗稱‘瘊子’,長在臉上,雖然不痛不癢,但也挺難看的。如果用銅錢套住,拿艾條灸三次,掉了以后,永遠不會再長。
可見用藥,不在于藥材貴賤。要是按價錢來判斷藥的好壞,那可真是耽誤了天下蒼生!”
小秋苦笑道:“哪知道厭火國的人,嘴里卻能放火!”
敖鸞嘆息道:“怪我記性不好,光顧著玩,把‘嘴里能生火’這話給忘了。妹妹現(xiàn)在嘴疼,別把大黃給忘了?!?
說著,取出大黃,遞給小秋。
小秋用麻油敷在臉上,過了兩天,果然痊愈了。
………………
這天,大家正站在船上的舵樓上遠望,突然感覺異常悶熱,仿佛一下子進入了盛夏三伏天,每個人都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李奕奇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秋,怎么突然這么熱?”
敖鸞解釋道:“這是因為,我們靠近了壽麻國的邊界,所以會感覺熱。
古人說,在壽麻國,人站直了,影子都看不見,大聲呼喊也沒有回音,那里酷熱難耐,不能輕易前往。
幸好有另一條路,可以繞過去,再走半天,就不會這么熱了?!?
李奕好奇地問:“這么熱的地方,這個國家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呢?”
敖鸞想了想,緩緩道:“根據(jù)海外的傳說,壽麻國白天最熱的時候,人們都會躲在水里;等到日落,熱氣散去,才敢出來活動。
還有人說,那里的人,從小就習(xí)慣了這種環(huán)境,所以并不覺得熱;但如果離開自己的國家,即便是夏天,也會因為不適應(yīng)寒冷而死。
依我看,說他們整天泡在水里,可能不太準(zhǔn)確,但離開國家就會凍死,這話倒是有些道理。
就像有些喜歡溫暖的花木,一旦被移植到寒冷的地方,往往會死去,是一個道理?!?
李奕沉吟著,微笑道:“我聽說,仙人和虛空融為一體,所以在陽光下沒有影子;還有先天不足的老人、孩子,有時在陽光下,也是沒有影子。
壽麻國的人,沒有影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敖鸞笑道:“大概他們從開始形成生命的時候,所承受的陽氣就不夠,才會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