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庚點點頭,接過水壺,沈?qū)庍€愣愣地回不了神,他已經(jīng)接好一壺?zé)崴旁诹诵∽郎希B一個多余的眼神也沒有給她。
沈?qū)幱行┟恢^腦,很快又釋然了。軍人嗎,性子冷點也正常,幫自己打水,也算為人民服務(wù)了,也挺……正常的……
這時列車已經(jīng)??吭谡?,看著車站上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旅人,沈?qū)幫现?,心情是難得的平靜……
……
可同一時間的棉紡織職工大院,卻鬧得人仰馬翻,哭聲震天……
民警皺著眉頭,時隔兩天,他們又接到了報警。這片地治安一直很好,偶爾也會有小偷小摸,但是像這種同一戶人家在短短三天報了兩次警的,還是頭一次見。
王寶珠已經(jīng)眼眶通紅,臉上的紅腫還沒完全消退,看上去圓臉更圓,有幾分滑稽。
王愛華則是慘白著一張臉,總覺得一口氣沒上來,就要昏厥過去。
上次家里被偷了個干干凈凈,可她總要生活,總要吃飯,只能預(yù)支工資新買的兩床被子,還添了廚房用具,買了些柴米油鹽,二十幾斤雜糧面,十幾個雞蛋,幾個新碗.....
可今早派出所叫她去一趟,回來發(fā)現(xiàn)家里的一切又不見了,都不見了!
兒子王寶民因投機(jī)倒把判刑三年,下放的還是最苦最累的西部林場。
她還沒從這天大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眼淚都要流干了。想著家里還有個姑娘,這才撐著一口氣。
可得知就連自己千疼萬寵的小姑娘也保不住,要去那偏遠(yuǎn)農(nóng)村吃苦受累……
母女倆再也忍不住,拿著知青辦給的下鄉(xiāng)通知抱頭痛哭,還有什么不明白,最近這接二連三的倒霉事都是沈?qū)帋淼摹?
看她平時唯唯諾諾,沒想到竟在這兒憋著壞呢,這一刻王愛華真真氣得嘔血,只恨自己沒早早掐死沈?qū)庍@個禍害,竟讓她跑了。
怒氣上涌,一頭栽倒在地,要不是王寶珠發(fā)現(xiàn)及時,墊了一下,只怕要摔個頭破血流……
民警也十分重視,再次將小院里里外外檢查一遍,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理來說,這家也沒啥值得偷的,失竊的東西又零又散,也就值個三四十塊,哪個小偷會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就為了偷這點兒東西。
況且廚房的鐵鍋,兩床被子,零零散散的廚房用品,柴米油糧的,又笨又重也不好帶,看上去就像故意和這戶人家作對……
王寶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拉著民警的手,“一定是沈?qū)?,除了她沒有其他人了!我昨晚去了同學(xué)家過夜,根本就沒回來。
肯定是她,她就見不得我好,自己要下鄉(xiāng),還要捎帶上我,還把家里的東西都卷跑了!”
一旁看熱鬧的鄰居,嗤笑出聲,“明明是你們這娘倆不做人,本來就該是王寶珠下鄉(xiāng)。
再說沈?qū)幾叩臅r候跟我們打招呼了,身上干干凈凈就背了一個小挎包,啥也沒帶。
你們嘴上也積點德吧,這么欺負(fù)人家小姑娘,就不怕沈?qū)幩滞砩蟻碚夷銈兯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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