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云澈也是一頭霧水......
他與沈盈兒近來關(guān)系漸入佳境,他已向她表露了愿迎娶其為正妃的心意。
沈盈兒沒有直接答應(yīng),卻也不曾回絕,只一直說需等棠寶的師父平安歸來,與他商議之后,才能給他明確的答復(fù)。
他不明白,她嫁人,為何非要等棠寶那個神出鬼沒的鬼師父?
云澈將棠寶放在馬車上,下意識想揉揉她的腦袋,發(fā)覺根本無處下手,轉(zhuǎn)而碰了碰她肉嘟嘟的臉,“你先回府,爹爹晚些回去?!?
棠寶仰頭看看天色,都一更天了,還要多晚?
“好!那爹爹一定要早點回府!”她進到車室坐好,乖巧地示意侍衛(wèi)回府。
待馬車準備轉(zhuǎn)彎的瞬間,她當即下令掉頭,跟蹤云澈。
她倒要看看,爹爹是不是背地里做了什么讓娘親討厭的事!
以王爺?shù)谋臼?,豈會察覺不到身后跟了尾巴?
侍衛(wèi)不慌不忙,索性駕著馬車明晃晃地跟了上去。
馬車行至十字街口,遠遠瞧見是攝政王府的馬車,周遭車馬無不停下來避讓。
棠寶撩開車簾往外看,正對上一張精致卻倉皇的臉。
年輕男子面色煞白,身上的三把火搖搖欲墜……他飛快地朝她做出了個“救我”的口型。
旋即眼珠驚恐地向右一瞥,仿佛看見了極為可怖之物,渾身猛地一顫,緊忙縮回車內(nèi)“唰”地落下車簾。
車內(nèi)司吏瞧他這副模樣神色陡戾,猛地將他一把推開,趕忙掀開車簾往外瞧,見外頭并無異樣才安下心來。
坐回原位,曹司吏壓著火氣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寧冬凌,你不是個孩子了,該懂的規(guī)矩得懂,學些人情世故!”
“今日的晚宴雖不合教坊司的規(guī)定,但田大人可是咱們的頂頭上司,禮部的事向來都由他直接對接!”
“你若想往后過得順遂,想一飛沖天,亦或是想有機會脫了這樂籍,就不要總是不識抬舉,裝出一副清高模樣!”
“......”寧冬凌張了張嘴,終究什么也沒說。
他默默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別過頭去,不愿、也不敢再看對方。
他生來便是樂籍,在旁人眼中始終低人一等......但他自幼癡迷歌舞,從未將那些閑碎語放在心上!
他也從不覺得供奉郊廟朝會、承應(yīng)宴饗賓客......是什么丟人的事。
相反,他樂在其中,深以為榮,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將大梁禮樂傳揚天下!
直到有些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變得越來越讓他覺得惡心、越來越讓他覺得不安......他才萌生了想要脫籍的念頭。
可脫籍之事,說起來簡單,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
他拼命練功、打磨身段,就是盼著有朝一日能入天家的眼,得圣上恩賜,許他脫籍。
這樣一來他便可帶著家人離開西京城,安心且踏實地過日子!
然而,這些人步步緊逼,處處打壓,讓他連在大型場合露臉的機會都寥寥無幾。
既無機會展現(xiàn)才華,他又如何能立功,如何能得到皇上的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