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珩如修竹的身子蹲在陳之洞面前,燈火交映在顧容珩眼中,讓那雙歷來冰涼的眸子里竟有了暖色,青衣金冠雅人深致,即便這年紀(jì)里,那氣派比起旁邊的沈青霖,貴氣了不知幾許。
只見顧容珩垂眸淡淡看著陳之洞,聲音低緩:“宅院里的那些斗爭我不愿聽,顧沈兩家聯(lián)姻,我自然是希望兩家和美,不愿外頭傳出些不睦的話?!?
“可沈家內(nèi)斗的事傳出去,你又能得什么好處?太后能饒了陳家?”
“我如今只關(guān)心我的女兒,你告訴我溫心中了哪種寒毒,可有解藥?!?
“只要溫心沒事,我自然要顧著兩家顏面?!?
“可溫心真出了事,落下病根兒,我可是有仇報(bào)仇的人,你動我女兒,我自然也不叫陳家好過?!?
顧容珩這話一出,既有威嚴(yán),又似乎有那么一點(diǎn)人情味,給陳之洞感覺事情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讓他覺得只要自己交代了,或許自己的下場沒有那么慘。
況且自己那隨從做事不干凈,被抓到把柄了,等沈承安的人找到他,萬一他全招了怎么辦?
又聽是那樣堅(jiān)定的語氣,仿佛顧首輔早已成竹在胸,知道做這一切的人是他了。
他的心防在這瞬間碎裂,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饒:“顧首輔饒了我吧,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那寒毒的解藥就在我府里的,我叫人親自給您送來,求你別計(jì)較,放過了我吧。”
顧容珩伸手拍了拍陳之洞的肩膀,叫他冷靜:“那解藥在你屋中何處,溫心的毒可拖不得?!?
陳之洞現(xiàn)在只想好好表現(xiàn),連忙急促道:“就在我床邊的斗柜里,那翠綠匣子里的就是?!?
沈青霖在旁邊聽的臉色大變,剛才他心底還存了一絲僥幸,這事與陳之洞沒有關(guān)系,全是他的隨從自己要替主子出頭做的。
可現(xiàn)在竟然在顧首輔幾句話下就招認(rèn)了,當(dāng)下神情大變,轉(zhuǎn)頭瞪向了陳氏。
他現(xiàn)在就想知道陳氏到底有沒有參與這事。
陳氏這時候哪里還敢管自己的弟弟,連忙就撲在陳之洞面前打了他一巴掌:“你這混賬,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這些年怎么同你說的?承安便是我自小疼著的,要你也對他好,你如今竟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法子管你了。”
陳之洞見自己姐姐也打了過來,大哭起來:“姐姐,救我啊。”
顧容珩冷眼瞧著這一幕,又對站在身邊的沈承安道:“剛才陳之洞的話聽見了?你親自去拿,別出差錯。”
沈承安一走,顧容珩又對身邊的顧明夷道:“你叫人再去將文太醫(yī)請過來,那方子我終究擔(dān)心,叫他看過了才好?!?
顧明夷也有一絲擔(dān)心,父親的意思也中他的心思,點(diǎn)頭去叫人。
待一切吩咐好了,顧容珩最后看向沈青霖:“這事算起來還是沈家的事,若你不方便處置了,那便公事公辦。”
“叫大理寺的來拿人了。”
陳之洞一聽大理寺,他要真進(jìn)了大理寺,顧首輔稍一打點(diǎn),他在里頭還有命在,連忙哭嚎起來:“姐夫,救我啊。”
“我都將解藥拿出來了,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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