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yīng)當(dāng)頒布御令,將萊因施曼貶為亂臣賊子,有叔叔的軍隊做后盾,再加上大義的名分,勝利必將屬于皇室地雙頭獅鷙旗?!?
“……天,瞧你這頹廢模樣,配得上至高無上的御座么?”
有縹緲的聲音從陌生的國度傳來,他勉強(qiáng)讓瞳仁對準(zhǔn)焦距,朱利爾斯似乎瞧見特維爾親王,他那亢奮的血親叔叔,滿臉失望的表情,嘴里囁喏著什么,推門走了出去。
朱利爾斯支撐起身體,用發(fā)紅的眼睛尋找著能解脫痛苦的良藥,他的腳邊滿是空蕩蕩的酒瓶,一片狼籍。
“我該怎么辦?”皇太子用顫抖地手,將殘酒一飲而凈。他呢喃著問道。
“你需要力量?!笔^里的幽靈回答,“瞧瞧那位親王,內(nèi)心里正燃著野心勃勃的火,將你視為棋子;想想你變成廢人,茍延殘喘地父親,拜倫的國局此刻相當(dāng)不妙,像個一觸即發(fā)的火藥桶,我能預(yù)料到內(nèi)亂的來臨?;适臆妼Υ筚F族聯(lián)合軍?!?
“帝國不需要內(nèi)戰(zhàn),我不會簽署御令的?!敝炖麪査故冀K是帝國的儲君,受到過優(yōu)秀的精英教育,他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到時由不得你?!庇撵`吶喊著,“你永遠(yuǎn)是個傀儡,以前被妻子玩弄,被惡徒綁架勒索,現(xiàn)在,也只能在親王的掌心里跳舞。人人都視你為踏腳地基石。你沒有掌控自個命運的力量?!?
“所以請你告訴我。該如何得到力量?!?
幽靈沉默了,仿佛在思考,終于。它如同下了個痛苦的決定,“永恒之柜,那件圣器的殘骸雖然只遺留了微許的神力,但對凡夫俗子而,足夠讓人脫胎換骨,擁有神秘莫測的偉力,作為守護(hù)精靈的我,清楚如何將它與你融合為一體。”
儲君似乎聽出了看不見的朋友,話語中濃濃的悲傷,“那你呢?你還會出現(xiàn)么?”
“我的孩子。凡人終有一死,我也不會永存于世,當(dāng)圣器改造你身體地那一刻起,我便會消失。”幽靈像個杞人憂天地圣者,“但沒什么,我會在天國微笑的看顧著你?!?
“所有人都背棄了我,唯有你忠誠不喻。”朱利爾斯捂著臉,表情凄慘,“不。我絕不會為了自己,讓你消亡?!?
你***還真善良,幽靈憤怒地想,它循循善誘,決定放出味猛藥,“你可知那個惡棍,造成你悲劇地男人是誰么?”
“那個卑鄙的綁匪?”
“它并非人類,只是一具活尸。”幽靈恨恨地說,在洞窯里,當(dāng)那人運用圣力,拯救朱利爾斯時,他便認(rèn)出來了,這人就是昔日下水道中,毀滅了他封神大計的那只縫合怪。
模樣雖不同,但屬于永恒之柜的圣力貨真價實,縫合怪能瞞過凡人的眼睛,卻瞞不過他超自然的感知。
“活尸?”皇太子迷惑不解。
“你還記得,拜倫是如何得到圣器的?”幽靈解釋,“瀆神者里奧安格特斯從安諾盜竊了永恒之柜,躲藏于費都的地下水道,最終還是沒逃脫圣武士的追尋,雙方在水道發(fā)生激戰(zhàn),同歸于盡?!?
朱利爾斯點點頭,他清楚這個故事。
“在瀆神者研究圣物期間,曾經(jīng)用尸體創(chuàng)造出一只擁有獨立思想的怪物,高大地個子,渾身傷疤,丑陋不堪?!庇撵`非常郁悶,為了掩埋真相,它必須用鄙夷的口吻來稱呼自己,“怪物最后不但逃離了水道,還擁有了能使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是說……那個綁匪頭子,就是縫合怪?”朱利爾斯回憶著當(dāng)時的場景,在他覺得意識逐漸模糊時,看到了圣潔的光,那男人用不可思議的本領(lǐng),將即將死去的他救活了過來。
“可他的相貌,和你所說的不符。”
“轉(zhuǎn)變形體地魔法,在神秘學(xué)的范疇里,雖然罕見但并非不存在?!庇撵`說道,“魔藥學(xué)、煉金術(shù)和變形術(shù),都能讓一只怪物,變成人類?!?
魔藥?朱利爾斯心有所動,“……卡西莫多·伯騎士宮廷伯爵,他體格高大,疤痕累累,精通魔藥,而且,曾讓佩姬那連教廷也束手無策的傷勢康復(fù)。”
“再想想,費都、法律、死人、你那歹毒妻子的前任情人。”
“福蘭,弗萊爾?”
幽靈繼續(xù)暗示著,“伯騎士宮廷伯爵容貌丑怪,號稱通曉律法,并且是一位煉金大師的弟子,他自稱是出身于英格瑪,曾周游世界的探險家,但誰又能證實呢?
你曾閱讀過費都巡警廳的案宗,弗萊爾檢控官因?qū)徲嵰粮辍ぐ驳孪r,有讀職嫌疑被第一庭檢控,事后死于謀殺,尸首下落不明,時間恰好和瀆神者潛伏水道,褻瀆圣物的日期吻合?!?
“的確有過傳,伊戈·安德希是金雀花家族于地下世界的代人。”朱利爾斯的思路越來越清晰,“而曾出現(xiàn)在坦丁的煉金法師威廉,昔日供職于費都貴族法庭?!?
“對,一切都聯(lián)系起來了!”幽靈大聲嚷道,“福蘭·弗萊爾便是卡西莫多·伯騎士,我有理由相信,他的身故,是金雀花的暗中所為,這個,亡靈陰差陽錯,重新行走于世間,他巧妙地變幻形體,運用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來偽裝,他發(fā)誓要報復(fù)所有仇家,甚至要毀滅拜倫,來平息心中仇恨的火。”
這消息如雷霆震頂般,讓儲君驚呆了,“如果真如你所說,他恨的應(yīng)該是萊因施曼,而不是我……”
“因為你娶了佩姬!好好想想,從婚禮到現(xiàn)在,你碰過她么?證明過她的清白無暇么?那女人早就把身體和心給了自己的情人,不惜拋棄丈夫,出賣家族,你只是個被蒙在鼓里的可憐蟲,這對奸夫淫婦早就芶合在一起了!”
“但他最后還是救了我。”
“一切都是演戲,如果你死了,得勢的金雀花也不會放過和野男人私奔,讓家族蒙羞的女兒。你活著,因為憤怒和萊因施曼彼此爭斗,讓拜倫內(nèi)亂,就能一舉兩得,不但復(fù)了仇,還沒人能抽手對付他們這對狗男女,嘖嘖,多么歹毒的陰謀?!?
朱利爾斯感到全身血都快沖上臉頰,幽靈的話不斷在耳邊縈繞,終于,他下了決定,“我們馬上啟程,前往研究所拿回圣器。”
里奧安格特斯的亡魂無聲地大笑,它終于成功誆騙了對方,其實除了綁匪既是縫合怪這一事實,其它的話它自己都不信,哪會這么巧呢?
但充滿嫉恨和憤怒的人,沒有理智仔細(xì)分析它的謊。
“一切即將屬于我了,一具還算不錯的軀體,一個王位,一座帝國?!庇撵`得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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