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擁有頭兒是她三生有幸。這幸福絕不該和旁人分享。
“別把人說得像工具。”福蘭回答,“我得代替芭芯照顧好她,保證她能健康的成長,接受妥善的教育,尋找屬于自己的人生,等抽出手,我會去和圣武士姑娘做個了斷,要回塞西莉亞?!?
“了斷?要除掉馬蒂達么?”勞薇塔問。
“不。”福蘭想著儲君瘋狂的臉。他制造地仇恨已經(jīng)夠多了。
他感到刻骨的疲憊,安玫的話在腦?;仨?。
你不停地在否定我的現(xiàn)在……我沒意愿讓自己改變……
他更感到害怕,仇與恨就如傳染力極強的瘟疫,播散開來,無人能夠幸免。福蘭從朱利爾斯身上,望到了自己此前的影子,那昔日流著血淚的自己,讓他一瞬間從黑色的憤怒地噩夢中驚醒。
萬一拜倫內(nèi)戰(zhàn),整個帝國會變成血與死的地獄,他的悲劇。會在多少無辜的人身上重演呢?
詐騙、走私、謀殺、制造戰(zhàn)亂、反人類……曾犯下的罪惡足夠讓他墮入無底的地獄。但他豈能為了發(fā)泄自己的私憤,將世間也帶入地獄。
“也許……我真的做過了。”福蘭捂著額頭想。
勞薇塔擔憂地凝視著心愛的男人,她敏銳地察覺。頭兒現(xiàn)在意氣消沉。
“都快結(jié)束了?!备Lm努力振作精神,“佩姬·唐·萊因施曼目前躲藏了起來,但我用卡西莫多的身份,曾和她約好在某處地方會合,到時我會借助她地名義,將影王地余孽引出來。”
“喬·考利昂和他的同伴交給我了,”勞薇塔請求,“親王的軍隊經(jīng)過幾次圍剿,已經(jīng)讓影王組織元氣大傷,有安玫地協(xié)助。對付他們很容易?!?
福蘭點點頭,他分身乏術,的確需要姑娘的協(xié)力,“但你要注意自個的安全?!?
這點小小的關愛讓勞薇塔容光煥發(fā),灰眼姑娘猶豫片刻,字斟句酌地繼續(xù)說,“還有個問題,事成后,如果解決掉卓爾法·隆奇和安玫?”
“我并沒有做這種打算?!蹦腥嗽尞惖鼗卮?。
“難道頭兒是個恪守盟約的爛好人么?”勞薇塔說道?!暗葐獭た祭簹w西,這同盟便毫無價值,卓爾法·隆奇對您深懷仇視,而安玫在他的煽動下,我怕會……”
“那只老狗雖詭計多端,但我并不放在眼里。而且”,福蘭灌了一口酒,“安玫絕不會對我不利?!?
“直截了當?shù)卣f,那女人是個殘忍的婊子!”勞薇塔刻薄地嚷道,她清楚不該這么說,但嫉妒讓姑娘喪失了思考的能力,“頭兒,理智點,她不再是那個惹人憐愛的姑娘,她和你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你……”
勞薇塔猛然住了口,她說露了嘴。
“你知道安玫是誰?也知道我是誰?”福蘭眼眸里燃燒著震驚和怒氣交織地火苗,“你一直在私下調(diào)查我的過去?”
姑娘抬起下巴,毫不畏縮地直視他,“頭兒,不,弗萊爾檢控官先生,你究竟要瞞我到何時?”她的灰眼睛里蒙上一層水霧,“我視你為愛人和恩主,但你呢?難道在你心里,我始終是個不值得信任的女人么?一塊供你發(fā)泄欲望的肉?”
在福蘭回答之前,勞薇塔轉(zhuǎn)身朝掩外走去,“你交待的事兒,我會處理好的,之后我再聽你的回復?!?
車輪狠狠碾到凸出地面的石頭,整輛車滑向路旁地泥地,不遠處傳來示警的鳴槍聲,讓兩匹馱馬驚駭?shù)匦衿鹁蜃樱タ刂?,怎么也不肯繼續(xù)前行。
“完……完蛋了?!毙ぶ螏е耷徽f道,他預感到監(jiān)獄的生活離自己不遠了。
黛麗安推開壓在頭頂上的皮革,拉了佩姬一把,“我來擋住他們,你立即走?!彼稊嗨R的套子,催促道,“騎馬走,你倆一人一匹,分開逃。”
佩姬猶豫著,拋棄忠誠的屬下,獨自逃亡,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你沒得選擇!”黛麗安的臉白得嚇人,她在主人耳邊吼道,“否則咱們就被一網(wǎng)打盡!”
她喘著氣,不放心地叮囑,“別去找卡西莫多·伯騎士,他很危險?!?
馱馬在曠野奔馳,佩姬將臉覆在坐騎的翼毛間,槍聲和慘叫的余響漸漸消失在空氣里。
黛麗安身手高超,但傷勢讓她撐不了太久。
“我會回來救你的?!贝笮〗惆l(fā)誓,她抬起頭,臉頰上微微的水跡很快被臨面而來的風吹干了。
雖然小女傭?qū)ΣT士的指責,在佩姬心底投下了重重陰影,但憑自己的力量,無法救出黛麗安。
她依然別無選擇。
“別讓我失望,卡西莫多,否則……”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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