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就是當(dāng)初的戰(zhàn)場,可不是兵荒馬亂。
張經(jīng)不好談?wù)撨@個,話題一轉(zhuǎn)說道:“我看令子侄,似乎都帶這家伙,難不成是做沒本錢的買賣?!?
楊老丈怫然大怒,說道:“秀才好沒有道理,我好心留你歇腳,你去污蔑我家,我老楊家乃是本分人家。如何做出這等事情?!?
張經(jīng)哈哈大笑,說道:“說笑,說笑。只是你們都帶著家伙,是防誰啊?!?
張經(jīng)對自己一雙眼睛卻是信得過的,雖然而今天下太平了十幾年,但是開國之風(fēng)尚有余烈,大明的士大夫,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專司八股。
最少張經(jīng)對兵器還是很了解的,對楊老丈子侄包裹著的長條狀東西,相信絕對不是木棍。
楊老丈嘆息一聲,說道:“那也沒有辦法,防著人爭地?!?
張經(jīng)聽了大吃一驚說道:“爭地,朝廷沒有王法了嗎?難道老丈沒有地契嗎?”
楊老丈說道:“朝廷自然是有王法的,但是這事情,就上報(bào)到縣令那邊,縣令也沒有辦法解決,官家既然沒有辦法,就只能我們私下解決了?!?
張經(jīng)說道:“卻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否與我說說。”
楊老丈說道:“有什么不好說的。這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這就要從滹沱河說起了?!?
張經(jīng)一聽楊老丈說起滹沱河,心中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楊老丈也喝了一碗水說道:
“我們滹沱河里面的老龍王是一個不安分的,幾乎過幾年,就要換一個地方走水?!?
“他之前走過水的地方,就非常肥沃,種上一季能抵上三年。所以這河道就稀罕了?!?
張經(jīng)忠于肯定了,指著外面說道:“這外面就是滹沱河河道?”
“正是。”楊老丈說道:“也是我楊家人丁興旺,這才搶下來這一段了。否則就是別人家的了。”
張經(jīng)聽了,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看這樣子滹沱河下游的河道都是這個樣子了,有與沒有,根本沒有什么太多的區(qū)別,等秋季大水來了。
這滹沱河河水從什么地方流啊?
但是楊老卻不在乎,要在喋喋不休的說道:“這事情即便鬧到縣令那里,縣令也沒有辦法,什么田契,什么地契,都不好用,也只有收稅的時候,用那玩意,畢竟田契地契,總要有標(biāo)示吧,那說那里有你的碑,那邊有你的樹。啪,沒了,怎么算,怎么算?”
“這一筆糊涂賬,誰也算不清楚?!?
“你說是你的,我還說是我的了,只能按民間的辦法來了,說不通就打我,不要看我來,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把好手,四里八鄉(xiāng)是沒有對手的?!?
張經(jīng)的心思卻早就聽留在滹沱河上了,他并不是來這里接任地方官,對這種糊涂無解的案件,也沒有興趣,說道:“楊老丈,這樣的話,等秋季大水來了,該怎么辦?難不倒讓水將莊稼淹了?!?
楊老丈呵呵一笑,說道:“你就不懂了,這滹沱河的老龍王,我是熟悉的很。這么大的旱情,我跟肯定,以老龍王的性子,他是決計(jì)不會從這里走了?!?
“定然會另開一路。”
“卻不知道又富了哪里?。俊?
楊老丈似乎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天災(zāi),卻擔(dān)心滹沱河這一道肥水離開他楊家莊。
但是張經(jīng)聽了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他剛剛在于謙哪里下了軍令狀,而今卻要面對這樣的情況,只要滹沱河不按舊道走,就是決堤。
但是如果想讓滹沱河按照舊道走,恐怕不知道多少如楊老丈這樣的人,都會拼命的。
要知道在災(zāi)年,糧食代表著什么?
就是性命。
張經(jīng)只要敢說,要將它們的禾苗都鏟除,擴(kuò)建河道,估計(jì)楊老丈現(xiàn)在就敢讓他死在這楊家莊之中。
張經(jīng)不知道自己怎么從楊家莊告辭的,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好一陣子,他才穩(wěn)定心神,暗道:“不行,怎么的我也要看一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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