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若不與賈平安配合的話,那誰知道這個人接下來會做些什么?比如說會不會聯(lián)合杜明慶向自己下手呢?
敢一上任,就對世家下手,這就是一個瘋子。
既然是瘋子,那還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或是說不能去做的?
想到這里,杜文淵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在看向賈平安的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何,竟然問出了這么一句話來,“如果老夫說不同意的話,不知道安平侯要怎么做?難道要對老夫下手不成?”
“哎,杜老實在是多慮了。晚輩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嘛?!辟Z平安笑而不認(rèn)。
“你沒有本事?哼!若是如此,你就不敢有對世家下手的想法,尤其還是要拿我杜氏開刀。”杜文淵見到賈平安和自己裝傻,不說實話,便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的說著。
“好吧,即是杜老一定要聽實話,那晚輩只能實話實說。毛大人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之前還找過八賢王向我遞話,示好來著呢?!?
賈平安眼見杜文淵什么都看明白了,但就是不做決定,相反還想試探自己的底線,那不如就放一些風(fēng)聲給對方。
談判,有時候一味的退縮,或是一味的強(qiáng)勢都是不正確的。要相輔相成,伴隨著一定的妥協(xié)才是王道。
賈平安說出自己的底線,就是在妥協(xié),但其中又暗含著警告。
果不其然,一句毛大人出口,杜文淵原本還想繼續(xù)質(zhì)問的話,頓時就給壓了回去。
所謂的毛大人,全名叫做毛宇寰,是過完年后剛增加的內(nèi)閣成員。
如今的內(nèi)閣一共三人,分別是首輔莊周放、次輔杜文淵還有閣老毛宇寰。
由原本的兩人,變成了現(xiàn)在的三人,可以看出來,這是宣文宗有意在為莊周放離開朝堂之后做準(zhǔn)備了。
說起來,莊周放的年紀(jì)可是不小了,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身體就會出現(xiàn)問題,與其那個時候再提拔官員,倒不如早做準(zhǔn)備。這個毛宇寰就是從都御史的位置上調(diào)任上來的。
對方原本是所有御史的老大,等同于六部尚書一般的重要人物。又因為他還有監(jiān)察權(quán),大家都平級,反而顯得他要高上半級。而這樣一個強(qiáng)勢之人,如果入了內(nèi)閣,他就真的甘愿成為打狼的存在,會愿意屈居于末嗎?
他難道就沒有成為首輔的想法嗎?
換句話說,杜文淵與毛宇寰是存在著競爭關(guān)系的,大家都想當(dāng)首輔,那最終就看誰的手段更加高明。
賈平安,做為二品侯爺,又是新任的戶部尚書,主管著一國的錢糧,他若是站在了毛宇寰一方,那無疑對杜文淵就會形成極大的威脅。
放在以往,杜文淵或許還不會那么恐懼,可今天朝堂之上,賈平安提出了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九字方針?;实勰兀策x擇了接受。那接下來可以想見的是,戶部的權(quán)柄必須要被加重。
這個時候,賈平安的地位就尤其重要。放任他與毛宇寰聯(lián)手的話,后果為何,杜文淵也是猜不到了。
“你...”
知道這是賈平安在威脅自己,杜文淵很想撂下幾句狠話。
可賈平安似乎是早就知道他會說些什么,直接出將其打斷,“杜老,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就不用晚輩多說了吧。還是那句話,我現(xiàn)在是新任的戶部尚書,我想要做成一些事情,杜明慶就是攔路虎,屬于必須被打掉的存在。而你支持我,我可以保證不對杜氏動手,同時還可以助你當(dāng)上族長之位。反之的話,那個結(jié)果不是我想看到,也不是杜老想要看到的吧。”
這些話是賈平安在闡述著事實,可又何嘗不是在給杜文淵最后的通牒呢?
我們合作,你個人有好處,便是整個杜氏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損失。
反之,若是我們?yōu)閿?,那杜氏還是一樣會被波及,那時不僅杜明慶要廢,就是你杜文淵的結(jié)果也好不到哪里去。結(jié)果就是如此,你自己考慮去吧。
“我...”
杜文淵很想說,杜明慶再不濟(jì)也是杜氏之人,你動他就是在打我杜氏的臉面,那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可當(dāng)看到賈平安眼中露出的那決然目光時,這些話他突然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這根本不是一個按套路出牌的人。
剛當(dāng)上了戶部尚書,不是想著如何把控這個部門,相反上來就要搞事情,這會是正常的思維嗎?
當(dāng)然,如果他知曉,一個戶部尚書從未沒有放在賈平安的眼中,他之所以接這個差事,完全就是被他人給硬推上來的,他本人也是心中有氣,想要找人發(fā)泄一番,同時也想借著這個機(jī)會,給自己多賺一些銀子,外加打擊一下權(quán)貴的勢力,讓百姓可以得一些便宜的話,那他就可以理解賈平安的所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