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該籌備一下滿月酒了,父皇和母后也說要來?!毕臏Y逗了逗兒子的口水袋,小孩兒很配合地嘟出亮晶晶的口水,夏淵瞇著眼笑,“是時候好好慶祝下了?!?
滿月酒當日,荊鴻一直心神不寧,以至于夏淵找他下棋時都走了神。很難得地,夏淵居然贏了他一局。
夏淵挑眉:“這是我第一次贏你,但是一點也不痛快,你怎么了?”
荊鴻收拾著棋盤道歉:“是臣的錯,今日朝陽宮人多,臣有些靜不下心來?!?
“罷了,一看就知道你心思不在下棋上,下次再來吧,我要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贏你一回。”
“多謝殿□諒?!?
忙里偷閑的一局棋,就這么不歡而散了。
晚間,朝陽宮迎來了皇上皇后,還有二皇子三皇子一行人,好不熱鬧?;书L孫提前吃飽喝足,出場的時候出奇地乖巧安靜。
聶詠姬因為還在調養(yǎng)期,不能見風,沒有出席,夏瑜是被夏淵親手抱出來的,一個月下來,他終于學會穩(wěn)妥地抱孩子了。
皇帝見到健康白嫩的小孫子,十分高興,原本有些灰暗病態(tài)的臉色也明朗起來,抱著細看了一會兒,直說這孩子像他,毫不介意夏瑜滴到他龍袍上的口水。
酒宴上,皇帝喝了不少,但神志還算清醒,賞了皇長孫好些厚禮的同時,也深諳不能厚此薄彼的道理,當著一眾內臣的面道:“朕的皇兒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孩子,澤兒有謀,浩兒有勇,朕心甚慰……”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少人有意無意地瞟了夏淵一眼,其中不乏嘲諷和輕蔑,夏淵注意到了,卻是無動于衷。
“如今長孫已誕,澤兒浩兒,你們也是要當叔叔的人了,朕借著你們侄兒的滿月之日,許你們王位,也好讓你們當個風風光光的王叔?!?
想來夏澤和夏浩事先給透過了口風,聽到這話,驚而不亂,躬身行禮:“多謝父皇?!?
皇帝道:“朕欲封澤兒為安慶王,浩兒為定嘉王,各賜京中府邸一座,過幾日在真央殿正式舉行封王儀式,你們可有異議?”
“但憑父皇做主?!?
荊鴻靜靜看著這一幕,不禁感慨,華晉的君王雖不善戰(zhàn),卻也是極睿智的,對于這三個兒子的安排,他想必頗費了一番心思——
太子勢弱,卻是他最疼愛的孩子,如今又有了長孫,就算他萬般無能,長孫卻是新的希望,無形中把他的太子之位坐踏實了些。
至于夏澤和夏浩這兩個孩子,他知他們有勇有謀,十分優(yōu)秀,但終歸不想見他們與太子兄弟相殘,便在適當?shù)臅r機允諾他們王位,安撫其心。而把他們安頓在京中,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既便于照拂,又能防患于未然。
這么做,至少表面上是其樂融融、一團和睦的。
荊鴻暗嘆,那人總說華晉的皇帝是庸君,當真是有些剛愎自用了。也不知他此時看清了沒有,這世道,并不是只有他一顆帝星。
夏淵在酒宴上也喝了不少,到了微醺的程度,不過他在荊鴻面前硬是裝出一副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要他陪他去“散散心,醒醒酒”。
荊鴻知他是裝的,也不說破。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宮中不大尋常,心里的不安越發(fā)濃重,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色,竟有風聲鶴唳之感。好在不遠處就有皇上帶來的侍衛(wèi)嚴密把守,荊鴻略感寬慰。
兩人在碧心亭坐下閑談,夏淵拖長了語調說:“荊鴻,今年蒙秦進貢來的瓊漿果都在我這里,你要吃嗎?”
荊鴻怔了怔,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事:“殿下,臣真的吃不慣蒙秦的東西?!?
“為什么呢?我嘗過,很好吃啊,入口香甜,確實如瓊漿玉液一般?!?
“殿下喜歡就好,可惜臣沒有口福。”
“說來真是奇怪,但凡是蒙秦的東西,你一口都咽不下去,與其說是不合口味,更像是你在排斥它們,怎么,你很討厭蒙秦嗎?!?
“臣……”荊鴻一震,神色復雜。
“沒有瓜葛,又何來的討厭,你說對不對?”似醉話似調侃,夏淵側頭看他,眼中映著湖水的波光。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
宇文勢驚坐而起:找到他,把他帶到我的面前。
閑碎語:
第一更。
第二更還有些沒寫完,遲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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