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半夏提醒,江知念恍然想起陸君硯這個人物,好似自從婚事的事情塵埃落定后,自己心中的石頭就放下了,再也沒怎么想過這件事。
比起換了親事這個概念,江知念更加覺得自己如同掙脫囚籠的鳥兒一般,連自己還有未婚夫這件事都忘了。
但這也更加說明,旁人嘲她嫁給一個瞎子,而她自己,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過。
到了榮安侯府,云初就像早已知曉今日她會來似的,早已在府門處等著。
“世子還在前廳,江姑娘同我到書房等候吧。”
江知念點頭,她今日臨時登門,也沒有帶什么禮物,自然也不好堂而皇之到前廳去轉(zhuǎn)悠一圈。
榮安侯府很大,景致錯落繁復(fù),若是不熟悉,輕易就可能迷路。
層疊嶙峋的假山上又有半掩入綠木的亭落,穿過那假山連著的門洞又好似進了另一片天地,給人高深莫測之感。
江知念不知,在這她一眼掃過去的亭子里,正是本該出現(xiàn)在“正廳”的陸君硯,而他身旁正立著一人,舉止輕浮,手搭在靠欄處,微微探頭出去。
“嘖嘖,二哥,那不是你世子妃嗎?”
自看到江知念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陸秦志的眼神就像是狗皮膏藥粘上去了一般,語氣更是帶著易于察覺的下流,“二哥你當(dāng)真是艷福不淺!”
“能玩太子殿下的人?!?
“陸秦志!”陸君硯聲音冷沉,“給我放尊重點!”
“是是是,知道了!”陸秦志拉長聲音應(yīng)下,可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尊重可,等到江知念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后,他才看回陸君硯。
也滿是不屑和嘲諷。
什么世子,不就是個瞎子?瞎子能做什么,晚上爬到床上行房嗎?
江知念這樣的美人嫁給陸君硯,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不過,他不就有機會了?
旁人偷情,還要避諱,陸君硯個瞎子,他就算和江知念在他眼前勾搭,他也毫不知情!
陸秦志想到此處,更覺刺激!
都是男人,陸君硯自能瞧見后,也能猜到陸秦志此時在想什么,往日里陸秦志在背后可沒少詛咒罵他。
只是此人不過是個沒用的紈绔子弟,他并不放心上,可如今有了江知念那就不一樣了。
江知念要嫁給他,難道還要她受著自己以往的白眼冷語?
“你方才同我提的事情,我也沒什么法子。”陸君硯態(tài)度冷淡不少。
陸秦志急了,“二哥你可是圣上的義子,對你的寵愛京城誰人不知?說到底舅祖父只是想為我們侯府打點打點宮中的關(guān)系,也并非什么殺人放火的大事。”
“只要你在圣上面前為舅祖父美兩句……”
私販茶引,受賄行賄,還不叫大事,那什么叫大事?
只有陸秦志這樣的蠢人才說得出這樣的話!
“你所說都是寫進大綏刑部律法的。此事交由大理寺全權(quán)負責(zé),旁人一概不許插手,律法不是兒戲,此事不僅我不能管,侯府也不能插手?!?
陸君硯起身,最后警告了陸秦志一句,今日陸秦志非要尋他,肯定也是受了陸老夫人的意。
陸老夫人拉不下臉來找他,就派了陸秦志來。
從亭中離開,陸君硯還轉(zhuǎn)了一圈園子才往自己書房去,而此時在書房久等的江知念,正端著他書架上一本書看得起勁。
直到云初為陸君硯開門。
“讓你久等了?!?
江知念沒抬頭,“世子不就是故意讓我等在此處的嗎?”
陸君硯既然找她,她在書房等上一刻兩刻是迫不得已,但她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
除了陸君硯故意晾著她,恐怕沒有別的可能。
被拆穿的陸君硯索性不裝,他尋了就近的椅子坐下來,“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人,知道榮安侯府的路怎么走。”
“世子有眼疾,這書房里怎么備著這么多書?孫子兵法、大綏地理志?”但江知念可不理會這人的酸酸語,問道。
陸君硯手中的動作一頓,“我看不到,還不能讓云初念給我聽?”